绘春颤着身子回的芳菲苑,一进内室就跪在了李太微跟前。
“郡主……”
李太微转身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
“怎么?怪我罚的重了?”
“我听闻你家中兄长身子不大好,月月指着你这份银子抓药,若是凭白少了三个月月例,只怕你对家中不好交代。”
“再说……若按照二伯娘的意思罚下来,老夫人房里但凡经手过的下人都无端因你少了三个月月例,只怕你日后也莫要指望能在府里做人了……”
绘春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热泪滚了出来:
“郡主,奴……奴婢绝不敢怪罪郡主……”
“奴……奴婢……办砸了差事,理应受罚……只求郡主莫要忘了奴婢……”
李太微垂眸,幽幽道:
“不过是去云业庵祈福,也值得你这般惶恐?”
“郡主,二夫人叫绘春姑娘过去训话……”
李太微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了脚步声,绘春忙收了泪,神色一紧。
白氏眼下执掌中馈,对犯了错的侍女自然少不了训斥一番。
李太微没有拦着,大福将绘春送出了院子,才折返回来。
“郡主疑心绘春?”
大福有些不解,
“她可是夫人跟前的人!”
李太微抬眸:
“正因为是母亲跟前的人,才不好轻举妄动,若不能连根拔起,只怕日后后患无穷……”
大福听在耳中,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郡主打算如何处置?可要知会相爷一声?”
李太微摇了摇头,道:
“眼下尚没有眉目,事关后宅安宁,父亲若贸然插手,倒有诸多不便。”
“咱们且耐心些,眼下少了绘春,屋里说话行事也少了几分避讳。”
李太微说着话,倒是想起了什么,道:
“昨日事发突然,也没顾得上与我二哥说话,你再跑一趟秋棠院,务必请了二公子过来,顺便看看,我大堂兄与嫂嫂今日回府了不曾。”
大福脚程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请来了李璞。
李璞沉着脸进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李太微仔细瞧了瞧,倒是新换了一身衣裳。
“老三,你叫人寻我何事?有话快说,爷还有要紧事儿!”
李璞一张脸拉的老长。
“怎么?丢人都丢到昌平侯府去了,你能有什么比自个儿脸面还重要的要紧事儿?”
李太微睨了他一眼,继续训道:
“你这个兄长可真给我长脸呐!”
“用臭鸡蛋偷袭……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呢?”
“便是做了,还能叫人家当场发觉揪出来……亏得那老混账识趣没有声张,不然我忠勇侯府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李璞被李太微夹枪带棍的一通训斥下来,有些恍神,盯着李太微半晌,才道:
“老三……我怎么瞧着……你说话这么像祖母了呢?……你以前可不这样儿……”
李太微被噎了一下,一时有些无语。
李璞接着道:
“哥哥原是想给你一雪前耻!你是不知道我的准头……”
“谁知那小子!他……他身手竟如此了得!明明是他偷袭的我!”
“那混账陆世子身手确实厉害!”
大福也赞同的点了头:
“他比大王身旁的敖祖还要厉害,我能接敖祖二十招,却接不到他十招。”
敖祖是西凉王贴身护卫,功夫自然不在话下,能比他还厉害的人物,大福还是第一次亲眼瞧见。到眼下提起来,还带着两份惊惶与激动。
李太微瞧着这二人长他人志气,恨的牙都酸了。
“怎么?他还敢跟你动上手了?”
李璞突然瞪眼看过来。
李太微生怕大福说漏嘴,忙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出了丑,说走就走了,可想过我与大福如何自处?”
叫李太微如此一说,李璞还真有些心虚的厉害。
他当时也是慌了神,胸前偏又捂着一堆臭鸡蛋,叫陆萧那个混账一推搡,破了个大半,浸湿了衣裳不说,叫他生生洗了几遍澡,可身上怎么闻着都仿佛还有那个味儿!
“我……”
李璞方要狡辩,便被李太微堵了话头。
“你都练功几载了?在他跟前就弱成这幅模样?”
“你再不成气候,以后也莫要习武了,不妨去熟读兵书,钻研兵法布阵,日后能做个军事,也算是条出路!”
李太微旁敲侧击的提点,果然叫李璞眼前一亮。
“老三,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我年初时方得了一本兵书,一番观摩下来,倒也得了不少心得……”
“老三!你赞成我学兵法?”
李太微摸了摸鼻尖,前世他不就是误打误撞的钻研了鬼谷子的《诡道》么?不然哪儿来的大周上达天听的公子楚?
“你能不能成我不好说,但与我而言总比习武强,咱们李家祖上世代书香,不比武将出身,你又是中途偷师,只怕早已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饶是再用尽心力,也只能事倍功半。”
“但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