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含了蜜饯过口,闻声讶异道:
“容医女还在府内?”
李太微便浅浅交代了几句,说是长平公主的心意,叫容医女来侍奉汤药的。
昭和点了点头,道:
“难得公主能有这份儿心,与你又是这般投缘,过几日中秋,你进宫定要替阿娘好好谢她。”
李太微撅起嘴,似是不服气道:
“她定是故意叫我领了这份儿情的,谁不晓得她一直惦记我房里那套观夏端砚?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昭和闻言就笑了:
“长平好歹是个嫡出的公主,什么好物件儿没见过,怎就赖上你的东西了?”
“瞧你这副小心眼儿的样子,左右不过是个摆件儿,难得长平喜欢,回头叫你爹爹再送你一块上好的砚台便是了。”
金嬷嬷与念夏也笑了起来。
母女俩说笑了好一阵,待昭和有了睡意,李太微扶她躺下,亲自替她盖好丝被,将她放在外头的手掖进被子里。
昭和笑着叫她回房歇着,眼底满是感动。
李太微又与她轻声嘱咐了几句,目光便落在母亲尚还平坦的小腹上。
一想起她曾或许有过一个未能出世的弟妹,李太微眼睛一酸,险些落泪,忙遮掩着退出来。
抱夏里,金嬷嬷屏退了众人。
茶几上切了小半块儿奶酥,一碟桂花糖藕,外加一小盏清茶,都是李太微寻常爱吃的。
李太微叫大福到门外守着,屋里便只剩金嬷嬷与念夏。
“郡主,念夏说的可是真的?咱们夫人……当真有了身孕?”
金嬷嬷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滚了出来,念夏忙低声安慰了两句,递了帕子给金嬷嬷擦泪。
李太微也红了眼眶,哑声道:
“嬷嬷,这事儿眼下可万不能叫旁人知晓,便是母亲那里也说不得!”
见金嬷嬷不解,李太微道:
“容医女虽诊出喜脉,但日子尚浅,眼下只有三成把握。若是错诊,惹了笑话不说,徒叫母亲空欢喜一场,只怕因此生了心结,反倒耽误了身子。”
金嬷嬷闻言,细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只面上仍藏不住的喜色。
“是是是,老奴实在是太欢喜了!反倒没有郡主想的妥当……”
“那相爷那里可要交代一声?”
念夏是个心细的,问道。
金嬷嬷也看过来。
李太微眸中就浮了一层黯然。
前世父亲是默许了薛素琴为妾的,她虽不知那桩丑事是如何被母亲撞见,到底是薛素琴设计还是父亲自愿……但仅凭薛素琴能被抬进门这一点,李太微就从心底里排斥李盛。
“父亲朝中事杂,待过些日子,确诊了再说也不迟。”
念夏与金嬷嬷点头应下。
“今日起,念夏就在云水居照应,我那里有大福与绘春足以,过两日田妈妈回来,也一并来云水居伺候。”
“药食上先按容医女的方子来,行事隐秘些。容医女开的方子不可去太医局抓药,将药材分散到京城几个大药铺里,莫要叫人起疑。便是秋棠院与老太太那里问起,也不可露了口风!”
“每日方太医的药照样煎好了端进来,房里只留你们二人伺候汤药,膳食上我会将容医女安排进云水居,你们照她的话做便可。只一点,母亲所有饮食务必谨慎些,万不可假手于人!”
金嬷嬷与念夏对视了一眼,惊讶道:
“郡主何以如此安排?”
金嬷嬷与昭和亲如母女,前世伺候昭和养病,一道染了瘟疫,死在了京郊别苑里。
念夏是金嬷嬷的嫡亲侄女,自小跟着金嬷嬷入府。前世昭和与金嬷嬷病逝,念夏得了消息,大哭了一场,在昭和下葬那日,悬了白绫殉主。
这二人对长房忠心耿耿,李太微也没有打算瞒她们。
“嬷嬷想想,容医女能诊出的喜脉,方太医为何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