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李勤撩了袍子进来,不由分说上前挡在白氏面前,朝李老夫人行了礼。
“二爷……”
薛氏一见李勤来了,流着泪唤了一声:
“二爷救救妾身!”
李勤转脸厌恶的瞪了一眼形容狼狈的薛氏,神情激动,朝李老夫人拱手道:
“母亲……您莫要听她信口雌黄!此人卑贱无耻,意欲攀污慧娘,简直一派胡言!”
李太微闻言笑了笑,道:
“二伯只怕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吧?”
李勤看了一眼端坐的李太微,又诧异的看向李老夫人,脸色微红,有些汗颜道:
“不是……不是为了昨日的事儿么?”
李老夫人蹙着眉头,没有作声,扭头看向了立在身旁的孙嬷嬷。
孙嬷嬷会意,将众侍女婆子遣了出去,关上了门扇,只留两个信得过的守在门前。
李盛进了内堂,看了一眼李太微,目光落在李瑞夫妻身上。
李瑞夫妇上前行了礼,朝他摇了摇头,他们方才听闻薛氏被祖母拿下的事儿,尚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太微起身上前,朝父亲与二伯行了一礼,又与李瑞夫妻相互见了礼。
“坐吧。”
李老夫人语气疲惫,又朝孙嬷嬷道:
“你将方才这些话,说给他们听听……”
白氏被秦嬷嬷扶起,在太师椅上落了座,额上冷汗沿着鬓角滴落在石绿色衣裙上,晕染出一小朵墨色。她手脚冰凉的听着孙嬷嬷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只觉得心口处破了一个洞般,浑身冷的厉害。
孙嬷嬷话音刚落,李瑞蹭的站起身子,惊怒道:
“这不可能!祖母!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您可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赵氏闻声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担忧的看了一眼婆母。
李勤脸色煞白,也上前道:
“母亲,当日都怪我糊涂,才叫这个贱人扰的家宅不宁……慧娘是我发妻,她的为人我怎会不知……您万不可轻信旁人!”
“再说这薛氏枉顾礼义廉耻!绝不是可信之人!”
薛氏一听李勤当众将她数落的体无完肤,当即变了脸色,含着泪嗤笑一声,冷冷道:
“二爷说我不顾礼义廉耻?……你可知你的枕边人日日魂牵梦萦的是谁?”
未等薛氏继续开口,秦嬷嬷上前就是两个耳光,打的薛氏跌坐在地上爬不起身。
薛氏双手仍被束在身后,挣扎着爬起身,却叫秦嬷嬷狠狠掐住了脖子,口中叫嚣着:
“你这个贱人!我们夫人待你如何……竟养出你这吃人不吐骨的白眼儿狼……”
薛氏倒在地上,叫秦嬷嬷掐的透不过气来,扭动着身子,脸色胀的通红!
“放肆!秦嬷嬷这是想杀人灭口不成!”
李太微扬声一喝:
“大福!将她给我拿下!”
秦嬷嬷身形一顿,尚未回神就被大福一个擒拿翻身扣在地上。秦嬷嬷到底上了年岁,哪里经得住这般推搡,顿时口中哀嚎起来……
“主子跟前岂由得你放肆!”
大福啐了一声,手中暗暗使劲儿,
“嬷嬷若再不老实,奴婢只能斗胆将嬷嬷的嘴堵上了!”
“住手!”
白氏惊叫着上前,一把推开大福,将秦嬷嬷死死护在身后。她转脸看向李太微,目光如刺:
“微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杀人灭口?……你为着一个外人……如此诛心的话也说的出口?”
“二伯娘寻常待你如何?待你长房如何?……微姐儿莫不是如此铁石心肠,竟轻信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她作茧自缚犯下如此大罪,又是人赃俱获!眼下空口白牙胡乱攀污,也值得你这般为难你嫡亲的二伯娘……”
李勤几步上前拉起白氏,朝李太微撂下脸,斥道:
“微姐儿休要放肆,怎可如此与你伯娘说话!你……!”
李盛的眉头蹙了起来,看向李勤的目光不自禁的带了几分威压之势,叫李勤顿时噤了声,讪讪的别过脸去。
李瑞也铁青着脸,却是不发一言。
赵氏为难的看看李太微,想劝上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又去转脸看李瑞。
李太微冷笑起来:
“衙门断案尚要讲个问询画押,且不说这薛氏到底可不可信,眼下二伯娘却是分明不愿叫薛氏有开口的机会……这叫我瞧着,总是不大合适吧……”
“都说帮理不帮亲,今日若不是我拦的及时,只怕我母亲与腹中弟妹早已遭人毒手……二伯娘与二伯父不妨设身处地的为侄女儿想一想,这事儿可需问个清楚明白?”
白氏紧紧攥着李勤的衣袖,目光透着慌乱。李勤的脸色白了几分,扶稳了白氏,下意识去看李盛。
“好了!都少说两句!”
坐在上头的李老夫人敲着拐杖,喝道:
“薛氏!你且将事情细细道来……如若有半句谎话,你可信我老婆子虽吃斋多年,也能叫你薛氏满门一个不留!”
薛氏才从秦嬷嬷手中逃脱,猛烈的咳嗽几声,眼角呛出泪来。大福一手将她拉起来,待薛氏平顺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