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宝没有看那份所谓的药理报告,现在他的思路很清晰。
说实话,因为姜语合试图把徐寒池拖下水,他越发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姜语合的自导自演了。
宋佳宝回道:“这份药理报告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明不是你故意吸入用来欺骗我的吗?”
“宝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认错人了,也许你以后再也找不出他究竟是谁了,还会把他当作做信赖的人依靠……”
“够了,你还是想说徐寒池是吗?”宋佳宝为了让姜语合无话可说,拿出了那个绝对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门锁的密码只有我知道,那你说,如果你直接被迷晕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进门的?”
“也许……有谁能猜到你的密码?或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泄露了密码?”
“不可能,密码是我随机输入的数字,当时也只有我和一个开锁工在场。”
说完,宋佳宝自己倒先愣了一下。
李开朗的种种违和在他脑中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的气场,他的言行,他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装扮……
一股恶寒从宋佳宝的脚底一直翻涌到了头顶,他再也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哇”一声吐了出来。
他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
“宝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姜语合冲上来扶住宋佳宝,焦急地问道。
宋佳宝拂开姜语合的手,恍惚地向外走,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就这么无知觉地走着。
他的眼前好像被笼罩了一层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每个人都脸上都带着一张和善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突然撕下面具将他一口吞下。
更可怕的是,他没办法逃跑,只能小心地向前摸索,不知道前面究竟是悬崖,还是墙壁。
整个下午宋佳宝都恍惚得厉害,唯一一会儿清醒的时候是收到了1909女士的消息,她告诉宋佳宝今早上遇见了1910并且要来了电话,并且发给了他。
果然是姜语合的电话,这没什么好说的,姜语合自己都承认了1910住的就是他。
因为今天效率实在不高,宋佳宝下班也很晚,天色已经黑了,但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打车去了附近的维修店。
老板都快关门了,看到宋佳宝又坐了回去,问道:“需要修理什么东西吗?”
宋佳宝把平板递给他,“我不小心把监控视频删了,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还能恢复吗?”
“普通删除的话一会儿就恢复了,你在这等一会儿,我现在给你看看。”
“麻烦了。”
店主把平板连接在电脑上,也不知道怎么操作了几下,脸色变得有点奇怪,“你这个监控视频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数据都被粉碎了,没办法恢复了。”
“粉碎……”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宋佳宝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个人做事那么谨慎,怎么可能留下这种显而易见的把柄给他。
宋佳宝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无力地问道:“那您知道有谁可以恢复吗?”
“你这个谁都没办法恢复啊,元数据都彻底粉碎了。”
“多谢,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告别店主,宋佳宝没再打车,而是一步步往回走。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路灯亮起,宣告着城市进入另一面的生活。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有点凉,宋佳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依然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他站在斑马线前,视线随意地落在对面,他很久没有晚上还在外面的经历了,这样的场景竟然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其实仔细算来,距离施工地那晚上的事情也才过了六天,他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选择从施工地穿过,现在会不一样吗?
他不知道,这样的假设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正在这时,红灯变绿,宋佳宝抬脚走了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等宋佳宝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快到小区了。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没有走回小区,而是选择了右转。
大约走了五百米,亮着彩灯的“爱民开锁”映入宋佳宝的眼帘。
宋佳宝慢慢走过去,已经没人了,但是店门口的宣传纸并没有收,其中有很长的篇幅在介绍店里的老师傅,宋佳宝一个一个看过去,并没有李开朗的名字,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换锁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从来没想过要检查对方的工作证。
可是,他的电话明明是打给爱民开锁的,为什么是李开朗来的,为什么,真正的开锁工没有来找他?
宋佳宝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到家,在临开门时,他再次顿住了。
一想到这个锁竟然是那个人给他换的,他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寒,他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他竟然毫无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