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二人站在人群中,这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那恶公子他自是识得,不是别人,正是老贼蔡璟之子。因老来得子,看的矜贵,单名巽。这蔡巽自幼聪慧异常,五岁上,府中就请得名师悉心教习,寒来暑往从不间断。成年后文武皆通倒也略成气候,谈吐不俗。但从小被众人捧星星月亮般长大,早已养的性情娇纵无法无天。整日里踢天弄井顽劣不堪,府中也无人敢管,凭他胡闹。此子还有一个要命的恶习,极其好色成瘾,待到十七八岁,府中略有姿色的仆妇丫鬟竟都无一能幸免。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仗着父亲的滔天权势,一向无人敢惹。
在他调戏那女子时,司徒已然是忍不住,苦于被燕鸮然制住手腕,示意他暂且忍耐,还有正事未办。
但那恶少沾花不成,竟然要手下欲取人性命,鬼魅魑才出手弹指以碎石封了他玉枕,以示警戒。毕竟人命关天不可不救。
司徒允见那女孩子仍在哀哀痛哭,颇为可怜。便从怀中取了银两,朝那边一扬下颌,少年面嫩,脸已微微泛赤。
鬼魅魑点头心中怒赞这娃娃天性纯良是好苗子
那女子见那蓬头怪立在身旁,初时略略有些害怕讶异,待明白来意后,拭泪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司徒允仍立在原地,便欲过来道谢。
蓬头怪伸手阻道:
“小姑娘!可先请郎中照看你爹爹妹妹要紧!
我二人住蓬莱居有甚不妥可来寻我!”
女子闻言,又死死盯了司徒几眼,点了点头,目送二人走远。
夜已深,牢房内,一盏油灯半明半暗。一个中年男子背对牢门,卧在一张残破的草席上一动不动,号衣上条条血污依稀可见。
“爹爹!爹爹!“猛地他听到有人在低声喊着,声音甚是耳熟。那人翻身坐起,是个四十几余岁的壮年汉子,短髭,烛火映照下脸色微微有些蜡黄,身形倒颇为健硕,此际,几步便抢至牢门口。
“是允儿?你怎地会在这里?
你娘可安好?”
“爹爹....爹爹....”
一见爹爹的惨状,像倏忽间老了十岁,司徒允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蓄泪,连声喊着。
那汉子见状一声长叹,道:
“允儿,爹爹没事!你赶紧离开!此地危险!记着,想办法打听你娘的下落,能救便救她出去!都是爹爹无用,逞一时口舌之快连累了你们!”
司徒允大急
“爹爹!我来是救你出去的!”
“那位是燕大侠!他功夫极高!能飞檐走壁定能救你出去!”
鬼魅魑魅鸟目一翻,心下暗衬:“这娃儿!这会子想要我救他爹爹,高帽子倒不吝啬!
卯足劲儿的给我戴!”
“好了好了!叙旧出去再说罢!这里可不是讲话的地方!“”
说话间,鬼魅魑自腰间寻出一柄黑幽幽的匕首,不见他用什么力气,牢门上的锁应声而落。
他探身问那汉子
“你…能走不能?”
那汉子却一动也不动,一时也不答话。
“完了!完了!爹爹又认死理了!”知子莫若父,父亲素日里整天间都是君君臣臣那些个大道理,听得他脑壳都大了几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大丈夫壮怀激烈!马革裹尸何所惧!“”
此刻爹爹平日里那些个酒酣耳热时意气风发时慷慨陈词模样,一一在眼前浮现。司马允此时已心知,要带爹爹离开死牢,绝非易事。
他心里叹了口气,向前跪爬了两步,摇了摇父亲的手臂,哀哀道:
“爹爹!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这是死牢!在这只有等死!没有活路…”
沉默半晌,那汉子徐徐长叹,道:
“允儿!爹爹是死囚,若是逃走,会株连很多人,你还小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
司徒恒此时心内如沸油煎熬,有许多话想要交待,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牙齿咬的格格做响,脸上的肌肉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转脸向那鬼魅魑道:
“燕大侠!烦请望风,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小儿…”
鬼魅魑见他毫无离开之意,又絮叨不停,心下早已不耐,闻言身形一展,已不见了踪影。
“允儿,你设法回府,爹爹书房内书架顶上有个花瓶,你将它.......匣子里面的东西一定记得收好,那是祖传至宝!”
“爹爹!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司徒允并不听他的话,只是在父亲面前任性地耍着小孩儿性子,摇头执拗不从。
那汉子见儿子这般形状,心下怒意渐起,即怜小儿天真幼稚,又恨他如此儿女情长,如何成的了大事。
沉吟良久猛地站起身来,对他沉声道:
“你若再不走,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我不..!”
“啊!”
“爹爹!爹爹!”
那汉子便再不言语,噔噔噔朝后退了几步,只听的一声闷响,那汉子已一头撞在墙壁上,额头立时满是鲜血,咚的一声已倒地抽搐不止。
司徒允大惊,急急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