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夺取了大量古代至宝,不但弥补了全部损失,还发了一笔小财的豪门强者相比。
镇压眼前这些如疯似魔,悍不畏死的鼠民义军,显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鼠民义军就像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不留神还能磕掉他们的几颗牙齿。
就算一口气干掉千八百个鼠民,能捞到的战利品,无非是浸润着鲜血的曼陀罗果实,粗制滥造的骨棒和石锤,还有血蹄武士们根本看不上的,用树皮镶嵌骨片打造的所谓“铠甲”。
至于血蹄武士们最看重的战功——镇压区区鼠民而已,能算什么战功呢?
将来在酒馆和赌场里,和人夸耀武功时,都不可能拿镇压鼠民的战例,来论证自己的武勇吧?
更别提,这些发了疯的鼠民,还真像是邪魔附体一样,很有几分棘手。
先后已经有十几名血蹄武士,消失在貌似乱糟糟,闹哄哄,像是乌合之众的鼠民狂潮里面。
就像所有的图兰勇士一样,血蹄武士并不怕死。
但死在黄金氏族的强者,或者圣光之地的魔法师手里是一回事。
死在卑贱的鼠民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前者是光荣的牺牲。
后者却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诅咒!
没人能忍受自己死后,灵魂和其他牺牲者一起飞上圣山,却被圣山上的祖灵们发现,自己竟然死于鼠民之手,又被一脚从云端踢落深渊的耻辱。
既然积极进攻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可能带来万劫不复的耻辱。
就算四肢再发达,性情再残暴的血蹄武士,也会迅速冷静下来,算清楚这笔账的。
他们早就不想和鼠民义军继续纠缠下去。
而想要加入“追捕神庙窃贼,夺回失窃至宝”的行列。
奈何双方已经发生接触,“面对区区鼠民,不战而逃”的罪民更加耻辱,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他们,能够担待得起的。
所以,才始终“恪尽职守,稳扎稳打,徐徐推进”。
直到此刻,近在咫尺,散发出古代至宝的气息,恰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敌当前,我们自然不能离开城北一带,但古代至宝的气息,就从附近散发出来,过去查看一下,绝不算是违背军令吧?”
“当然不算,顺着古代至宝的气息,极有可能找到神庙窃贼——究竟是普通鼠民骚乱者重要,还是神庙窃贼重要,这还用说吗?”
“普通鼠民骚乱者,全都在这里堵得结结实实,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突围出去;但是神庙窃贼的数量稀少,行踪诡秘,倘若放他们从我们眼前溜走,带走大量黑角城里的至宝,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无比充分的理由,瞬间激发出了血蹄武士们的全部勇气和战意。
令他们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朝古代至宝散发出图腾之力的方位扑去。
接下来,就是早先在黑角城里发生过几十次的闹剧,再次上演。
当这支血蹄武士小队,扑到古代至宝激荡出图腾之力的位置时,正好迎面撞上了另一支嗅着杀气找上门来的队伍。
这是一支黑角城里土生土长的豪门战队。
但人数只有三个。
双方狭路相逢,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或许,多给他们一些时间,评估彼此的实力,他们可以达成一份友好协议,诸如“二一添作五”之类。
但是,就在彼此都猝不及防,神经紧绷到极限,甚至有些剑拔弩张之时,他们所处的街巷两侧,被爆炸冲击和烈焰炙烤的墙壁,却轰然崩塌下来。
一时间,碎石飞溅,尘土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片混乱中,传来利刃飞舞的尖啸。
有人发出惨叫,尘土中绽放出朵朵血花。
“他们动手了!”
不知究竟是谁,喊出这句恍若魔咒般的话。
令两拨血蹄武士,都像是着了魔一样抽出武器,朝理应并肩作战的彼此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