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血蹄氏族的精锐武士们,特征相对明显。
除了极少数外来武士之外,大多数在血蹄领地土生土长的氏族武士,再怎么混血,都拥有浓烈的偶蹄类猛兽特征。
包括他们的图腾战甲,也拥有鲜明的家族传承,镌刻着熠熠生辉的符文和图腾。
而潜入黑角城的兜帽斗篷们,一旦撕破伪装,形貌却是五花八门。
如狮虎,似豺狼,像是蜥蜴和秃鹫,混血更加明显。
再加上做贼心虚的气质,很容易和满腔怒火的血蹄武士区分开来。
于是,在硝烟弥漫的街道上,在熊熊燃烧的残垣断壁里面,在一座座神庙附近,只要血蹄武士们和这些带着浓烈外来者特征,见到他们就跑的家伙狭路相逢,立刻就会爆发一场场的血战。
这些“大角鼠神的使者”,昔日接受的训练再怎么严苛,毕竟不如传承千年的氏族武士们,还在娘胎里,就用各种秘药和图腾兽血肉打好了底子。
他们不过是偷坟掘墓的窃贼,一旦和正规军短兵相接,如何是后者的对手?
短短半个刻时之内,便有无数兜帽斗篷都血溅三尺甚至碎尸万段,化作血蹄武士无边怒火的牺牲品。
很快,被堵在各处神庙里面的兜帽斗篷,都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但余怒未消的血蹄武士们很快发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们还是来迟一步。
已经有很多兜帽斗篷,将黑角城里的神庙洗劫了大半,在他们包围神庙之前,就逃了出去,正在大街小巷上乱窜。
此刻的黑角城,早已被沼气连环大爆炸搞得面目全非。
硝烟和烈焰又将血蹄武士们的视线乃至通讯,都撕扯得七零八落。
以至于,每一支血蹄武士组成的小队,一旦冲进烈焰和硝烟中,在残垣断壁之间展开搜索的话,立刻会变得孤立无援。
而逃出神庙的兜帽斗篷们,又像是抹了油的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像是连巴掌宽的缝隙都能钻进去。
再加上到处都有刚刚武装起来的鼠民义军,声嘶力竭地呐喊,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乱跑,更是给一片混乱的局势火上浇油。
血蹄武士当然不将鼠民义军放在眼前。
反正,就算他们站在原地,让鼠民义军挥刀劈砍,砍上一百刀,也未必能突破他们周身严丝合缝,不露出半寸皮肤的图腾战甲。
问题是,他们想要杀光堵塞整条街道的鼠民义军,也要浪费大量时间,迷失真正的目标,并且将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建制,撕扯得更加混乱不堪,无法有效接收、传达和贯彻,来自黑角城外的命令。
——这就是古代军队攻陷攻城之后,往往会“纵兵大掠,三日不封刀”的道理。
在落后的通讯条件和组织力下,想封刀都不可能,根本控制不住。
虽然黑角城是不少血蹄武士的老家,从本心上来说,他们并不想将这座辉煌的大城,特别是自家宅邸,搞得一塌糊涂。
但神庙遭到入侵,再加上卑贱的鼠民,竟敢反抗武士老爷的统治,这种心灵上不可思议的冲击,却是令他们的滔天怒火,彻底冲垮了理智。
更别提,还有不少血蹄武士,来自地方上的中小城镇。
就算黑角城真的天翻地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眼看局势已经如同打翻在地的热粥般稀烂,又有新情况发生。
一支从地方上来的血蹄武士小队,在一条破碎街道的尽头,堵住了两名惊慌失措的兜帽斗篷。
激战的结果是,他们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两名兜帽斗篷却被他们从字面意义上“打爆”。
非但图腾战甲崩裂开来,还从战甲里面,爆出了两把古色古香的战刀,和几支异香扑鼻的秘药。
自然,这些东西,都是兜帽斗篷们从某座神庙里面窃取的。
来自地方上的血蹄武士,盯着战刀和秘药,目光渐渐发直。
他们都来自血蹄氏族边缘,毫不起眼的三流家族。
黑角城里金碧辉煌的神庙,和他们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在他们老家,小小的,简陋的神庙里面,也没有供奉过看起来如此威猛的战刀,闻上去就令人蠢蠢欲动的秘药。
喉结滚动,艰难吞咽了几口唾沫,几名血蹄武士左右打量,发现并没有黑角城里豪门大族的强者看到。
自然,他们手脚麻利,飞快将“战利品”纳入怀中。
毕竟是他们亲手干掉了该死的敌人。
按照图兰人的法则,从敌人身上爆出来的战利品,不归他们,还能归谁呢?
类似的事情,渐渐在烈焰和浓烟之中,频繁发生,越来越多。
能在极度混乱的燃烧城市里面,发现窃贼的踪迹,并将这些卑鄙小人活活打爆,就已经是极难完成的任务了。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拦住的窃贼,就一定是盗窃自家神庙的家伙。
那么,面对兜帽斗篷们身上爆出来,各种灵能缭绕,寒光闪闪的神兵利器,还有蕴藏着恐怖图腾之力的秘药,怎么办?
老老实实留在原地,等着本主的到来,物归原主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