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何婶在北边山里养鸡, 这山都是土山,最近雨雪天,冻上了路滑、解冻的话又泥泞不堪, 加上那边新建成的厂房也宽敞明亮,还有保暖设施需要看顾,几位老人很少往这边跑了。
如今大雪初晴, 到处在化雪,路上都是泥淋一片, 只有等明天早上路面重新冻起来, 开着防滑的拖拉机去厂房处拉鸡、鹅等时带着何伯、何婶出来。
拖拉机是上个月买的,养殖场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食材、卤味,一辆三轮车也跑不过来。
拖拉机虽然慢、噪音大、颠簸,可它便宜,耐用,并且在雨雪天是个利器, 防滑性能优良。
如今是赵磊开拖拉机拉生鸡、生鹅等,赵军开三轮车负责运送卤好的熟食, 赵磊和姚成军甚至高兰妹都学会了骑摩托车, 谁有需要谁便骑着跑。
如今两个轮的三个轮甚至四个轮的车, 在阳湖县正街上都算不得稀罕物, 百货大楼下就停过几次小轿车。
拖拉机勉强也算得上四轮车,却不像当初买三轮车和摩托车那样打眼, 因为镇上早就有好几挂拖拉机。
“回头她们娘俩休息好了,你问一问是不是来找何伯的。何伯儿子叫什么, 赵军应该知道, 不过他今天怕是要到天黑才回来。”
新店即将开业, 姚晴天县城里的两个徒弟早到那边店里布置去了, 镇上三只鹅店铺除了姚成军高兰妹夫妇,就只有赵磊去帮忙了,也是忙得分不开身。
赵军去县城前还得去镇上送了卤味。
今天县城新店还要上牌匾,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所以肯定回来得很晚。
万燕红还没从赵明儿子不是亲生的消息回过神来,所以刚才那会才会脱口问出那么离谱的话。
这会反应过来了,猛一拍大腿道:“何伯儿子叫何田,是个什么长的。”
“今年夏天末伏前后,何伯收到他儿子写来的信,还是赵磊给他们念的、帮他们回的信,那时候我们这正好还没有装电话。”
“何婶说过,他们家儿子去当兵后就没回来过,换了好几处位置,也升了好几次级别,连媳妇都是在部队娶的,前些年给他们老何家生了个孙子,孙子叫何叶,肯定是他们。”
姚晴天听了点点头。
“既然知道名字就更好办了,待会等她们醒了,问问清楚,要是不急就明天早上接了何伯他们过来,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傍晚天黑前让赵磊跑一趟。”
这个时候安装电话很困难,需要申请、审批,县城的店铺从买下就在申请安装电话,虽然薛青松帮忙打了招呼,可需要安装电话的太多了,县城一些家属楼、学校等都在排着队候着,新店又不像养殖场那样能借着带动农村地方经济的便利,县城像这样的商铺多得去了,新店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装上电话。
暂时如果有急事的话,只能打电话到薛青松单位,他下班后再去告诉赵军。
如今日来的这对母子,如果真是何伯家儿媳和孙子,看他们之前的神色,只有疲惫和拘谨,应该算不得紧急。
赵昕悦已经四个多月了,白日睡眠时间明显减少,一般上午睡两个小时,下午睡两三个小时,就行了。
今天上午被嗓门大的赵大强和毛兰花吵醒了,睡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这会也不困,玩了妈妈衣服上的纽扣一会,大概是饿了,扭来扭去,嘴里还咿咿呀呀的,有些闹人了。
赵昕悦本就长得敦实,这会不老实,姚晴天抱着便有些吃力了。
去楼上自己房里还要穿过屋外走廊,姚晴天便轻拍着安抚孩子进了万燕红房间,坐在床北侧,斜靠着喂奶。
刚刚从床上抱起来,怕冻着孩子,姚晴天给赵昕悦套了自己缝制的嫩黄色连体袄。
原本连体袄就做得宽宽大大,充作抱被用的,如今套在衣服外面却没有多余的空隙,贴身得很,摸着柔柔软软的却特别厚实,加上吃奶本就费劲需要用力,赵昕悦常常吃得鼻翼两侧冒汗珠,所以喂奶开始后,姚晴天便空出一只手,有些艰难地解开了连体衣上的暗扣,将连体袄从赵昕悦身上退下去。
等厚实的连体袄离开身体,小昕昕吃得更欢快、悠闲了,不止手护得紧,穿着小棉袜胖脚脚都翘起来了,时不时搭上姚晴天的肩旁。
“老实点,这会不是给你练体操的时候。”
因为冬天天冷,穿得厚实,赵昕悦活动起来不利索,不过每次让她睡觉前脱掉厚衣服后,她总会抓住这空隙活动活动她有力的手脚和身子,被子三两下就能蹬掉,而后抱着自己的胖脚丫玩,你要来阻止她,她还能笑着翻个身离开你手能够到的范围内。
十足一个灵活的胖孩子。
原本边上的吴薇只是闭眼在休息,陌生的环境让她轻易不敢睡过去,不过怀中的儿子早已经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加上床上淡淡的奶香围绕,慢慢地,吴薇也放松了警惕,陷入了睡眠。
何烨是被鼻子上一种软软的触觉抠醒的,他一睁眼,还没回神便看到眼前一张白胖可爱的脸蛋,一双黑玉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何烨是懵的,一时之间还以为是他妹妹出生了。
“小昕昕,快过来!”姚水兰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