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躺在病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木木的。
打了麻药,不是很痛,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团血肉从她身体里面滑落出去。
没了!
麻药劲儿过了之后,下面是一种撕裂的疼,疼得张凤都想骂人!
但是她不后悔。
即便是她咬牙把这孩子生下来,这孩子也会受尽世人的白眼。
她的日子不好过,孩子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张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想的是。
以后还会有的。
会有属于她自己,是她自己期盼的孩子。
哑巴赵勇给张凤在镇上买了饭。
一直到下午,医生嘱咐哑巴赵勇回去好好照顾张凤,尤其是不能被风吹了,吃的方面也要注意,说是张凤年纪还小,别落下什么毛病。
哑巴赵勇怕自己忘了,跟人家护士要了纸笔,一样一样的记下来。
张凤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那眼泪没忍住,哗哗往下流。
以前,张凤从来都没把哑巴赵勇看进眼里过,虽说她长得一般,但跟着母亲徐丽,倒是把一双眼睛给养刁了。
长在了头顶。
哑巴赵勇看到张凤哭,赶紧比划,还把自己写的注意事项,给张凤看。
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哭,到时候眼睛不好。
张凤扯了一下嘴角,努力想笑。
就是笑不出来。
现在好了,就是哑巴赵勇,她张凤都不敢高攀。
想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人家哑巴根正苗红的,她张凤是被踩在泥里的人,高攀不上。
哑巴赵勇将来不管娶谁,那至少也会是个黄花大闺女,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至于张凤自己。
看那些死了老婆的男人会不会看上她。
她这一生算是毁了。
回去的路上张凤十分沉默,哑巴赵勇要背她,张凤死活不肯,而且坚持要从镇上那条人最多、最热闹的街上走。
张凤因为痛,走得很慢很慢。
有人问她,这是咋了。
她说‘打胎去了’!
声音平静无波。
不等她走回家,张凤在镇上卫生所打胎的事情就都传开了。
哑巴赵勇把张凤送回家后,告诉张凤,最近这一个月,他来照顾她。
张凤扯了一个笑给哑巴赵勇。
可能吗?
哑巴虽说不会说话,可人聪明,在赵家,尤其是赵老爷子,那可是把赵勇当眼珠子在疼。
怎么可能会同意赵勇来照顾自己。
张凤全身无力的摆了摆手,只想把自己甩进床上。
有那么一刻,张凤甚至在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
折磨人的军训终于结束。
这周周末,周云舒邀请了江宝儿、张璐、杨佳惠还有江宝儿的哥哥江平遥来家里吃饭。
当然还有赵旭他们几个。
周云舒说了,要好好的抚慰一下他们的味蕾。
张红军头一天就回了家。
打算这个周末好好的歇上两天。
下周一开始,再接着努力。
周云舒一大早就跟二舅张红军去了菜市场买菜。
江宝儿跟几个姐妹约好了早上九点在京大门口会合,再一起到周云舒家。
江宝儿跟江平遥最先到。
今天上门做客,江宝儿特意穿了一身裙子,暖黄色的,远远瞧着就很有阳光的味道。
站在江宝儿身边的江平遥,穿了一身白衣黑裤,整个人干净利落,身姿清瘦修长。
站在京大的门口也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江平遥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的。
江宝儿等了一会儿,张璐和杨佳惠才结伴而来。
张璐和杨佳惠也都打扮了一番。
张璐穿了一条蓝色裙子,杨佳惠则穿了一身白色的。
杨佳惠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平遥身上的白色衬衣,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裙子。
莫名的觉得好搭。
知道杨佳惠心思的张璐碰了碰杨佳惠抓紧自己胳膊的手,小声问:“你们这是商量好的吧?嗯?这么巧?”
杨佳惠脸上一红,压着声音说:“别乱说!哪有的事儿!”
“真没给宝儿她哥哥打电话?”
杨佳惠心里想,她倒是想。
军训期间,杨佳惠逮着机会就跟江平遥说话,但人家对她爱答不理的。
半个月下来,两人话都没说上几句。
“张璐!佳惠!这边这边,咋来这么晚!”
“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谁起得来啊!”张璐哀叹,要不是说好了的,张璐都恨不得在床上睡上大半天才起的。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江宝儿笑眯眯的瞅了一眼身侧的哥哥江平遥,揶揄道:“那是你自己懒,真有起得早的!”
江平遥今天早上就起得特别早,还洗了澡,破天荒的捯饬了自己的头发,没把江宝儿给乐死。
江平遥轻咳了一声:“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江宝儿问哥哥江平遥:“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