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晏铃大学毕业的时候,没有服从分配,也没有听从父母回老家找个国营企业就职。而是凭着一腔热血南下到了盐港,去三普这样的私营企业应聘。那时候大学生精贵,老薛总对新招来的高材生也格外优待。
她刚开始做的技术员,因为聪明肯干在技术部门很受领导赏识。可刚工作了没两年,父亲就查出了癌症。她为了筹钱给父亲治病,主动要求转去做提成多的销售岗。技术部开始不舍得放人,三天两头的劝她,后来不知道怎么惊动的老薛总。老薛总感念她的一片孝心,不但同意了转岗,还给了她不少关照。在她家里经济最窘迫的时候甚至同意她预支了一整年的工资。
虽然她也没辜负老薛总,凭着努力成了公司的金牌销售,为公司创了不少业绩。但在家里最困难时老薛总拉了她一把,这份恩情她永远铭记于心。所以,在老薛总请求她不要跟薛盛在一起的时候,她答应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只能烂在她心里。薛盛不理解也好,怨恨她也好,她都不会透露半点。她已经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差点背弃了对老薛总的诺言,又怎么能再把发誓保密的事情说出去,挑拨他们父子感情,来个恩将仇报?
更何况,即使没有老薛总,她当时也无法说服自己跟薛盛在一起,干脆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却没想到她陷得比她想的还要深。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种种,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薛盛从上车开始就没再跟她讲一句话。童晏铃看着车窗上她和薛盛的倒影,虽然浅淡,但也能看得出薛盛绷着脸,心里肯定十分不痛快。可是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痛快?能乘一辆车,分坐在正副驾驶位上,或许就是他们以后最近的距离了吧。
晚上车少,没一会,两人就在沉默着到了凯瑞酒店楼下。车停稳,童晏铃解开安全带,跟薛盛道了声谢刚要下车,想想又坐了回来。
“薛总,今天晚上,有些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她关上车门后才向薛盛说。
薛盛看向她,露出个自嘲的笑来:“不然呢?有谁被拒绝了还会到处宣扬?”
童晏铃被他的目光刺痛,她很想说声对不起,可她也知道,薛盛需要的不是她的道歉。反正说不了他想听的话,不如少说少错。童晏铃移开目光,礼貌地叮嘱:“下雨路滑,薛总路上小心。”说着就在他的注视中下了车。
车门重新关上,薛盛看了眼空了副驾驶位,总觉得那里好像还残留着童晏铃的气息。他有些变态地深嗅了一口,眼睛里除了迷恋,还有志在必得的坚定。
如果没有今晚的意外,他或许就真的放弃了,做不成情侣,成为亲密的合作伙伴他也能接受。可是既然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察觉了童晏铃对他的情谊,他又怎么能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拒绝就轻易放弃?
薛盛抬起拇指缓缓擦过嘴唇,回味着那个长吻的滋味。童晏铃总是说他值得更好的,可她不知道,他从来都很清楚他想要什么。而且,只要他想要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得到。就像留学那会,家里发现他偷改了专业而断了他生活费,他靠着自己打工的钱也顺利毕业了。
现在,他想要她。不是作为师徒,上下级或者合作伙伴。而是想让她成为他最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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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总,老魏来了。”周秘书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请进。”薛盛说着放下手头的工作站了起来,把门口那个四十出头的瘦猴似的男人迎进了办公室。还跟周秘书叮嘱:“周姐,别让人进来。”
“有结果了?”刚关上门,薛盛人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老魏。
老魏拿出张简历,上边还别着几张新拍的照片。“算是吧。”他说着把简历和照片放在桌上,向薛盛推过去。“你让我查的这个叫‘卫东’的人跟许杰说的不一样,他根本不是税务局的职工。或者说,税务局员工只是用来骗许杰的一个假身份。他真名叫范平,没有正式工作,就是个消息贩子,跟我也算半个同行吧。”
薛盛拿起老魏给的照片和简历,只见照片都是在不同时间从不同角度偷拍的,不同的照片里,范平的穿衣风格大相径庭。要不是都拍到了脸,很难认出是同一个人。
“不过薛总,我劝你最好别直接去找范平,我打听过,他在这一行小有名气,靠的就是打听消息不择手段,外加嘴严绝不出卖客户,你们要直接问,多半问不出什么结果的。”老魏说。
薛盛:“那你说怎么办?”
“他要是犯了事,最好是让警察找他,我不信警察都撬不开他的嘴。”老魏话音一转,“不过要是没有案子,也有一个办法,就是损了点了。”老魏说着朝他勾勾手,让他附耳过去。
薛盛听他说完,有些意外地挑眉:“真有你的啊,老魏!连故事都编好了。”
老魏瘦得尖嘴猴腮的,笑起来像只贼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生存智慧。就是这样也只能找到直接联络他的那个人,如果中间又转了一道手,后边好不好查就难说了。”
薛盛想了想,只是要个单号和清关进度,严格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为了保证及时性也应该不至于转太多手。“可以,这事不是特别急,但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