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
和朝堂上的那些打交道还要绕几圈心思的人精相比,忽悠说服他们简单多了。
至于心底是怎么思虑的,只有沈佩自己知道。
送沈母离开是暂避风头,
她年纪轻轻,就在朝中春风得意,或多或少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还有如今在朝堂上的对峙。
沈母若是在京城,沈佩还真要担心呢会出差漏呢。
沈佩仔细回想着今日从赴春华阁之宴,到朝辩驳斥恒郡王,说的每一字一句,可还有哪里有漏洞。
沈佩闭目沉思,这局若是由她来设,她绝对会走的更稳。
天子的态度,是她最在意也最难把握的地方,她敢指着恒王的鼻子骂,将他推到众官的对立面,那是因为他只是个王爷,还做不到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天底下,能做到的只有一人,当今天子元玺。
她是以在君王侧这段时日,来判断天子最有可能的反应,但毫无疑问她的确是走了步险招,在朝堂上她若是出了半分差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沈佩如同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但结果,是她赢了。
色渐沉,乌云聚拢,沈佩抬头看了下天空,心道这场雨来的可真是时候。
针尖一样细的细雨就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没一会儿,洇湿了地面,也渐渐淋湿了沈佩的衣衫。
在雨中站了半夜的沈佩不负所望地病倒了,还请了大夫。
大夫诊脉能判断男女,但沈佩连宫中太医都能蒙骗过去,坊间的大夫更不用说,还顺带也以称病避过这段时日。
沈佩养病的这些时日,后续风波可一点也不小,沈佩称病又为此事增添了不少传言。
那日朝堂上沈佩的自白廷辩,几乎是在散朝之后就被人传了出来,
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悲愤。
还有不少人跳出来信誓旦旦道,有同窗多年的,还有什么小时候和沈侍郎做邻居的,常一起穿着开裆裤玩。
无一例外地是公认,恒郡王实在太可恨了,故意当朝折辱沈侍郎,一个被逼脱衣验身的官员从今往后还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文人重脸面,打人不打脸,许多人觉得现在的惩处都轻了。
沈佩这回也同样是打蛇打七寸,一次就直接断了元焕登上九五之位的机会,沈佩代表的身份是大宁官员,士人,元焕这回通通得罪了干净,而唯一还有可能的军权始终牢牢把持在天子手中,旁人碰都不敢碰,饶是元焕这样的皇族,在军中也没有多少势力。
这次只是普通风寒,又不是因公受伤,沈佩将养了六七日,便继续去履职了,另外求见天子。
“沈侍郎,陛下准你进去。”赵内侍的态度比往日更加温和了。
一场大雨雨过天青,殿外的地面也如水洗,
就是庭院琼花,清风徐来簌簌飘落,想来是昨夜雨水的缘故。
坐在软椅上的天子手握书卷,沈佩进来时瞥了一眼,是份孤本古籍。
若要沈佩说,巴不得天子能活得更长久些,天子病弱又无嗣,连后宫都不甚放在心上,显然是要在宗室中挑选继承人选的意思。
之前最出挑的是恒王,
但与其让恒王上位,她宁愿拼上算计先弄死他。
天子活的越久,她也能少些谋划思虑。
“病好了?”在风中显得清凉的微笑,伴着的事天子素来懒散的样子。
“已经好了,谢陛下厚爱。”沈佩弯了弯腰行礼道,
说出自请外放时,沈佩也是绷紧了心弦。
萧函轻轻一笑,“你倒是聪明。”
当权者大多不喜欢太过锋芒毕露或是心思玲珑的臣子,而她如今两样都占据了,而且升职太快,沈佩这时提出急流勇退,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怕被天子惦记,不如外放到异地,做出实绩,既能为自己增加资历,也能转为能臣。
“你这中书侍郎做的还不错,待明年再说吧。”
中书侍郎这天子近臣的官位素来两年一换,而且多是外放为地方大吏,这话可见天子对她的看重,以及没有生出忌惮猜疑之心。
“微臣谢陛下隆恩。”沈佩真心实意地躬身一拜。
……
次年,中书侍郎沈佩迁江淮按察使之位,后历两年之功,肃清江淮吏治,商税。
承元七年,沈佩赴边防守关,查出诸王谋反逾制证据,牵连甚广。
天子下令,若是反抗,不论生死。
其中,恒郡王自刎于府中。
沈佩也不知道恒郡王见到她带兵围捕郡王府后,究竟脑补了什么,一副走投无路地决绝样子就自尽了。
这次还真不是沈佩害他,以她现在的地位势力,早就不是当年随便就能被威胁的小官了。元焕纯属自己作死,不甘没落,野心勃勃地参加谋反呢。
不过元焕死的时候,沈佩也没拦他。
毕竟在元焕试图她的秘密要挟她的那一日,就注定是死敌了。
萧函没有改变原身的人设,元玺对养孩子毫无兴趣,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而他的寿数也没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为大宁培养一位优秀的继承人,所以挑了元焕,也许在原定主线中元焕比其他人优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