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那几个哥哥都很强硬,最近他们对傅氏在F国的分部公司一直在打压,凡是傅氏参与的项目,他们都要分一杯羹。”
短短几句话,宋阮阮听得心思沉重,这些,傅景川可从来没有透露给她。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想傅先生大可不必做这些。”布鲁诺说完苦笑,“当然,也是我自己无力保全研究所,要不然也不会……”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布鲁诺顿了顿,然后话题一转,叮嘱了几句有关季遇手部康复的问题后才离开。
宋阮阮心事重重,在路过宋德义病区的时候,想到季遇那些话,她还是忍不住站在玻璃窗外,朝病房里面看了几眼。
宋德义正在休息的样子,身边只有一个护工在照顾,而周成慧和宋家那些亲戚一个也没有守在这里,病房里看起来格外冷清。
宋阮阮皱紧眉,心情复杂,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而苍老许多的脸,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
最近她在新闻上得知,宋氏因为曝出宋德义患癌的事情,股票一跌再跌,内部争权夺势斗得厉害,最后成了一盘散沙。
几个项目由于常年经营不善,再加上现在的冲击,已经亏损了不知道多少亿。
估计宋家内部那些亲戚都忙着分财产和摆脱公司后续麻烦,谁也没有管这些烂摊子,更别说来医院探望宋德义了。
这时,病房内的宋德义忽然睁开眼,看见宋阮阮后激动的想要坐起身。
“宋医生,能不能请你进来一下?”看护的护士和宋德义交流了几句,然后出来请求道:“宋先生说只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宋阮阮默了默,看见形容枯槁的宋德义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盯着她,还是走了进去。
“阮阮……”看见宋阮阮来到床头,宋德义的眼神充满懊悔与内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愿意来看爸爸……”
宋阮阮面色平静,“如果你也配让我叫爸爸的话。”
宋德义蜡黄枯瘦的脸一僵,想要拉住宋阮阮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好半天才缩回去,露出满脸颓废而苦涩的神情。
“是啊,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他没有怎么黯然伤神,大概是这些天宋家人的种种,还有人走茶凉的现实,让他已经习以为常。
“阮阮,爸爸不求你原谅,我知道我也没有资格。”宋德义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沓材料和证明合同,“虽然太晚,可这是爸爸能给的最后一点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宋阮阮粗略看了一眼,脸上划过意外。
这居然是宋氏珠宝行业的基础股份!
“这是当初,我和你妈一起创办起来的,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无力经营它。”宋德义眼眶湿润,将文件合同塞进宋阮阮手里,“好在它没有被划分在宋氏公证产业里。我知道,宋家的东西你不会要,可这是你妈妈唯一留下来的。”
看着资料上那明晃晃的“Circle”珠宝商标,宋阮阮眼眶染上一层雾。
宋氏苟延残喘这么长时间,全靠它旗下分公司流水的支撑,其中的大头就是“Circle”珠宝。
这是宋德义与第一个妻子合伙创办起来的,倾注了宋母毕生的才华与心血,只是后来两人分开,宋母为情所困,又终日病痛缠身,连这份资产也落入了宋家手里。
宋阮阮并没有拒绝收下,这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她不会让它再一次落入宋家,亦或周成慧的手里!
“现在,你的良心终于回来了?”
她不会替母亲原谅宋德义,为他出医药费是偿还最后一点亲情,但不代表从前她在宋家受过的欺凌当做没发生。
宋德义凄楚的笑了一声:“我早就应该看清……是我辜负了你母亲,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在他住院期间,他一直珍视的妻子周成慧,除了头几次来看望,从他手里要到了宋氏企业最后一点资金和人脉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终于看透,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图的。只有宋家这个名号,也只有他手里的财权而已,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就被弃如敝履一样扔在医院。
到头来,连医药费都是曾经亏钱的大女儿出的。
宋阮阮看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忍不住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临到门口,宋德义吃力的问:“下次,能不能带安安过来一趟?我想看一看她,就算只是隔着窗户也行 。”
宋阮阮沉默片刻,还是回应了:“好。”
就让他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还保存最后一份温情吧……
……
半小时后,宋阮阮回到傅公馆。
大宅内一片其乐融融,傅老太太和成岚与两个孩子玩成一片。
不过过比较违和的是,傅雅静居然也在,只是她始终插入不了祖孙俩的交流里,正在一旁郁闷着。
“太奶奶,你看我搭的积木~”安安抬头,一脸求表扬的神气模样。
傅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慈祥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夸道:“我们安安乖宝真是厉害,这么高的塔都搭起来了。”
说话间,宋阮阮来到客厅。
小姑娘一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