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是陆湛的桃花。
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看到陆湛是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活阎王,而忽略掉了他不仅是炎国史上惊才艳艳,最年轻的首辅,还骁勇善战,平兵匪之乱,划蜀川自治区,制定区内律法制度。
不过,陆湛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
了解不了解陆湛,和陆湛的桃花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暖淡淡道:“了解如何,不了解又如何呢?陆湛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我们有余生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对方。”
清风默默记下自家夫人,在主子背后,说给主子的情话。
到时讲给陆行云那个大嘴巴听。
主子听到绝对开心。
以纯脸上的笑僵在了唇角,她平复了呼吸又继续说道:“一辈子吗?夫人说这话未免太早。春花易逝,红颜易老。陆湛现在是你的人,到时不一定又是谁的了。”
以纯看着顾暖比她灵动鲜活的眉眼,喉头发紧,心里堵得慌。
那是在宫里的她永远不会有的。
没人不羡慕她一出生,就得到了太后的青眼,从永伯侯府的庶子老三之女的身份,转变成了炎国唯一的尊贵的公主。
承欢太后膝下,到时也能有一桩好婚事,只是好婚事里的人选除了陆湛。
她亲自去堵陆湛,才知道陆湛并不喜欢她。
即便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又如何,依然嫁不了喜欢的男子。
还平添了许多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啊。
“在你心中,原来陆湛就是这种人。你真没资格说陪他许久。”顾暖淡笑:“别想了,就算我与陆湛分开了,也轮不到你。”
“更别说陆湛那么好,我是傻了,才会和他分开。”
便宜了别人,可不上辈子,就犯过傻。
顾暖的一字一句是淡淡的,但却如同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
在这个炎国她明明是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宫规仪态也是学的最认真,做的最标准的一个女子。
可陆湛偏偏喜欢一个商户之女,也不选择她。
以纯凝望着顾暖的笑,那笑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几十年背的宫规,受到的礼仪教养,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深处,想要毁掉顾暖这双年轻灵动的眼睛的阴暗想法。
以纯面色苍白,依然倔强的说道:“是。就当本殿不了解陆大人。我也很好奇,等陆湛面临权利和夫人,二选一的抉择时,会如何。”
“夫人现在笑的多开心,只怕到时候躲起来哭着就有多伤心。”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若是公主殿下,就过好现下的日子。不这山望着那山高,得陇望蜀,惦记不属于自己的。平添烦恼不说。”顾暖始终是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她又继续道:“人也无端变得丑陋不堪。”
萧以纯默了默。
她实在说不过顾暖,更重要的是,顾暖有来自陆湛偏爱,宠爱着的底气。
她的勇气在第一次放下宫规的严厉,公主的骄傲,去向陆湛表白时,就开始消失。
在第二次处心积虑等着和顾暖同行一段路,说和陆湛的共同回忆,想让顾暖心生自卑,索性直接放弃时的阴暗想法,勇气就又消失了一点。
萧以纯自认为比顾暖好很多,自幼学习管理宫内日常,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学。
她才是最适合成为首辅夫人的人。
陆湛在外面打理朝堂,而她管理着他的府内,让他无后顾之忧。
而不是顾暖这样的女子,只能享受着陆湛的付出,却无法为他做任何事。
顾暖时第一次作为宗妇入宫,想到这里,萧以纯就让宫人稍慢些。
她的步辇走在顾暖的步辇的后面。
一路穿过雕廊画壁,夏日时节的花都盛开的极好。
巍峨高耸的泥黄色宫墙,向上看只能看见天上的云彩,鳞次栉比几乎一样的一座座宫殿。
青砖路上有不少洒扫,擦洗,或拿着扫帚打扫卫生的宫人。
见到步辇经过,都停下来行礼,脸上皆是麻木和漠然。
她上辈子在小院时不时望着的宫殿,梦寐以求想要住进来的地方,内里原来是这个样子。
没什么吸引人的,只觉得索然无味。
顾暖面色淡淡,一路神游,步辇便到了来仪宫。
牌匾上来仪宫三个字,翩若惊鸿,隐约间有凤舞九天的趋势。
传闻是当今圣上亲自提笔写的。
顾暖抬头固然在牌匾的左下角看到,题万钧的大印。
宫内女子的笑谈声,跃过了宫殿的大门直接传了出来。
守在宫殿大们处的宫女,见以纯公主和首辅夫人一起来,赶紧进门通禀道:“贵妃娘娘,以纯公主和首辅夫人到。”
宫女的声音刚落下,殿内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