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听着顾暖认真的语气,只觉得一阵慌乱,他眼尾泛红,轻笑道:“那阿暖妹妹了解我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顾暖默了默,一直是时宴对她好,她享受着他对她的好。
“阿暖妹妹和陆湛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就真的了解他吗?他既用权势卑劣的逼你嫁给他,谁能讲清他不过是在演戏骗你呢。”
“且陆湛深受皇帝信任没错,那阿暖你有没有想过,皇帝身体不好,到时新帝即位,会放过陆湛这个眼中钉?到时你的下场也不会好。”
“我真的担心你。你一直都是心地单纯善良,最是容易被人哄骗。”
“阿宴哥哥,外祖给我说过,即享受了伏家的便利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既我跟着陆湛成为他的夫人,与他享受同样的荣光,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和他一起承担未来的风雨。”
顾暖语气平静。
时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失态,才道:“阿暖妹妹你不必如此的。你就该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顾暖轻笑,眼睛迷蒙:“无忧无虑。”
背负血海深仇和无边怨气的人,又怎能天真无忧无虑。
若是阿宴哥哥,知道她上一辈子的结局,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所以这辈子她要保护爱她的人,她爱的人,还要和陆湛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时宴哥哥一旦关于她的事,总会紧张过度,以后他和陆湛多相处,自然就好了。
只是争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顾暖岔开话题。
“阿宴哥哥,你找我有事,是要送我礼物吗?”
时宴唇角微抿,笑意僵在脸上。
顾暖总是这样,岔开话题。
是他逼她太过。
”这两年我在海上看到不少大陆没有的东西,装了三个箱子。托震兴镖局运过来的,本想晚上就拿给你的。”时宴眼睛有些酸涩,“没想到它也迟到了。”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似乎一步迟,步步迟,离他的小姑娘越来越远。
顾暖笑道:“阿宴哥哥,又是好几箱对吧。表哥们还总吃我的醋,说明明是先认识你的,结果你对我比对他们都要好。”
“阿暖妹妹。”时宴软下态度:“世上只有一个你,怎能对你不好。伏大伏二伏三也恨不得把西北的东西都给你装过来。”
顾暖笑笑:“大哥二哥三哥进了军营,还能记得我。”
伏大伏二伏三一点也没遗传到伏外祖在商业上的才能,反而喜欢兵法。后来又听说了舅舅在西北大捷的事,偷偷去参了军,还能给她送东西。
看来大舅舅的态度松软了,又走上了之前的老路。
时宴每次出门,总是恨不得把外面都搬回来给她,她太知道他了。
顾暖一想到时宴因自己一句戏言就出去找两年,才找到的首饰盒,就唏嘘不已。
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那些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两年,上辈子她也将将算是活了九个两年吧。
时宴也要为自己而活,她不只是她的阿宴哥哥,他也是颜叔的希望,甚至是炎国某一地子民的父母官。
两年确实改变人太多了。
想到这里,顾暖叹了一口气。
“阿宴哥哥,幼时咱们几个一起读书习武,夫子总是夸你。就连江南才子之首的四哥都比不上你,你也是咱们几个唯一一个能在大舅舅手里撑下三招的人”。
可是时宴竟是所有人中籍籍无名的一个。
顾暖疑惑道:“大哥二哥三个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阿宴哥哥以后打算干什么呢?”
时宴眼尾泛红,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若他能考科举,早日进入朝堂,现在也能和陆湛分庭抗礼,而不是让他一手把握重权,为所欲为。
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被逼所嫁非人。
只是。。。他不能进入朝堂。
今日出现在陆湛的面前,已经是他这么多年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时宴敛好自己的情绪,“阿暖妹妹希望我做什么呢?”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去做。只是你的目光可不可以多在我的身上停留,更不要提到陆湛的名字,时宴在心里祈求。
顾暖笑笑,再次看向时宴时满是真诚和认真的说道:“阿宴哥哥自然要做自己喜欢的,阿宴哥哥做什么都能做的极好。”
写治国,策论时更是眼里带光,到时做官也是一个好官。
想到这里,顾暖道:“可以的话,阿宴哥哥去考科举吧,阿宴哥哥这么有才华的人,合该成为受一方子民爱戴的父母官。”
“而不是因为我的一句戏言,就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顾暖也不知道,为何那年阿宴哥哥和四哥都报了科举,他却没去。
要不然哪有四哥的事。
时宴艰难的点点头,“好。”
“我听你的。”
今夜月光极好,就连风都带来了盛开的花的花香。
“阿宴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顾暖道,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本来以为只一会就好了,也不知道陆湛有没有等的心急。
时宴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