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黑屋子完全不似人建造的,当我进入门槛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一声铃响,紧接着,三具青面獠牙的尸体从门后闪出,直接扑到我的身上。
他们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晃我,那白森森的利齿就在我面前晃动,我不由地惊叫起来。
也正是这声惊叫,让我苏醒过来。当看到李长贵站在我面前晃我的时候,我急忙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李长贵一脸平淡道:“先进来再说。”
我心里有些发毛,毕竟里面都是尸体,但是想到我哥和魏二可能在里面,只能硬着头皮进。
这里不愧是死尸客店,不仅外面让人看着发毛,里面更是让人发寒。
对于一个单间来说,这里算是很大了,粗略估计,足以装下上百人。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墙边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我的心也跟着火苗,忽上忽下的。
借着油灯的光亮,我看到那几具尸体,现在他们都靠在墙边,安静地站着。浑身上下的黑色,几乎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我有种怪异的感受,仿佛这尸体都是镶在墙里的。
李长贵带着我走到尸体跟前,说:“我现在出去寻找你朋友。你要做的事情不算多,第一件,每隔一刻钟,你要检查符纸是否脱落,是否毁坏,是否变色。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都必须立刻贴上去新的符纸。”
什么?!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竟然让我给死人贴符纸?!
我刚想开口询问李长贵打断我:“第二件,每隔三刻钟,你要检查一次喜神的七窍。在七窍上,都有辰砂封住,如果辰砂掉落,减少,都必须补上,七窍不能留有缝隙。”
我问他:“辰砂是什么东西?喜神就是尸体?还有我两位朋友呢?你不是在骗我吧?”李长贵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捏了一点给我看,是红色的颗粒状物体:“这就是辰砂,你们或许叫它朱砂,称呼不同,用途相同。在油灯旁边有一袋,可供你补充。还有,不要称呼尸体,是喜神。”
我连忙转头去看,油灯旁边的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估计那就是装辰砂的袋子了。
李长贵又说:最后一件事很重要,那盏灯不能灭,灭了就要出事。这是灯油,你收好。
我伸手接过李长贵递过来的一个竹筒,随手摇了摇,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如获圣物一般,小心地把竹筒握在手里,连口袋也不敢放。
李长贵说的这么小心,肯定是有特殊原因,联想那些个什么阴神阳神,我不禁地直冒冷汗。这答应帮他守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万一他找不到刘士鹏和魏二,而我也出了什么坏事,那可就亏大了。
这三件事你可记清了?李长贵问。
我回想了一下,确定都记在心里才点头说:记清了
李长贵点点头,刚转身走,没几步又回来了:还有一件事,这屋子,你不要举灯去看,切记!
不能看?我四处瞅瞅,黑乎乎一片,让我看我也不敢看。等我应声后,李长贵这才离开。当他的身影跨出门槛,消失在外面的时候,我的身心,立刻陷入紧张的状态。不,这不仅仅是紧张,更多的,是恐慌。
无论是谁,如果在一间黑乎乎,只有盏油灯照明的屋子里,和几具尸体呆一块,恐怕都会和我的心境差不多。更何况,李长贵说这屋子不能看,那肯定是因为屋子里有什么啊。这么一想,我只感觉周身都吹起了阴风,仿佛有什么小鬼在身边转悠一般。
李长贵走后,屋子里就我一个活人,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我不由自主地蹲在油灯旁边,希望借这亮光,可以驱散一切恐惧。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觉得恐怖,似乎四周随时都会出现什么东西一样。
深深吸一口气,我几乎不敢眨眼,生怕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前就出现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到了。记起李长贵的嘱咐,我只得拿着油灯开始检查纸符。
拿油灯看书我做过,但拿油灯帮死尸检查纸符,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油灯被我举的很高,几乎与额头齐平,我站在最右边的尸体面前,开始检查。在油灯的照耀下,我看到贴在黑罩上的纸符。纸符上画出许多符号,我一个也看不懂,只能猜测这或许是某种符咒,具体是什么功用,那就只能问李长贵了。
举着油灯查看一圈,符纸都好好的,我顿时松了口气。李长贵虽然说不能缺符纸,但是他没说缺了符纸会发生什么。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我可对付不了啊。
把油灯放回原地,我直接坐在地上。这客店里的地很凉,凉的透心,我只坐了一会就受不住,只得站一会蹲一会。
因为还要一段时间才需要检查七窍,所以我有了闲心去看别的东西,例如符纸。随手从油灯旁边拿一张过来仔细瞅起来,刚才虽然看过,但因为面对尸体,所以根本不敢细看。这会看下去,却觉得纸上所画的东西,似乎具有特别的含义。
这画看着乱七八糟,但是光亮一闪一闪的,我隐约觉得,这画既像人又像某种动物。一般的符咒,不都是写些乱七八糟的字在上面吗?
或许是我看差了。我心里想着。
研究一会,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