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香甜软弹,越嚼越香。”
左进一脸享受的细细吃完一根,还想再拿,可大掌柜的却是早将装了薯干的布袋收拢起来往后一收。
二爷,您可正做正事呢,老爷交代的事别办砸了!
左进一抬眼,就见大掌柜冲了自己微微的摇头,他又顺势睨了记下方立着的掌柜们。众人见了他的视线扫过来,具是合上嘴巴,低了个头做鹌鹑状,只求东家没瞧见自己张口吃惊的失态模样。
“薯干不错,只是不合适用作寿礼,另外这个粉丝么……”
左进眉毛一挑。
他刚刚被薯干勾了点兴致出来,现下对这名为粉丝的物事也起了点好奇。但听这掌柜说,若是要吃还得入了厨房料理,需要时间,也有些个麻烦。
“送到厨房,中午让府中厨子料理了。”
听着东家这样说,胡掌柜也不知道是该沮丧还是该高兴。
你说沮丧吧,二爷也未如对其他掌柜那般痛批自己送来的礼上不了台面,你说高兴吧,看着架势这两样东西是进不了东家的礼单了。
乔掌柜站在一旁,也是缓缓地吁出口气,替胡掌柜悬着的心松快了一半。
他自是知道薯干和粉丝是什么,也明白如今客人们有多喜欢这两样东西,可这些到底是番薯做的,的确有些粗陋,如何能被锦衣玉食养大的二爷看在眼里。
但有些事就是不按常理,二爷不仅尝了这薯干,还当众夸赞了,甚至连粉丝都感兴趣的愿去尝试一下,不可谓不稀奇。
况且。
乔掌柜心念一转,又想到刚刚老胡同自己提起的,还准备了样不逊于他那南珠的好物事。
到底会是什么呢?
他的眼神不禁飘向胡掌柜的左侧,那儿正摆了个青花瓷小坛,想来正是对方说的好东西。
而此时,二爷左进在浅浅回味过口中残留的甘香清甜之后,完全来了精神,视线也同样兴味地落在那个青花瓷坛子上。
“里面装的什么?与我瞧瞧?”
立着的掌柜们哪个不是进得厅来就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迅速奉上准备的寿礼,此时见胡掌柜对着东家愣神的模样,都觉得这货实在是同那猪下水般,提都提不起来。
真是一点子眼力见都没有,这样的人如何能当掌柜了?
胡掌柜确实是懵逼状态,可他到底不蠢,愣会神就反应过来,双手捧了坛子举高过肩,一路碎步送到大掌柜面前。
再小的坛子,也不能直接送到东家手上,免得失了体面。
这还算像个样子。
大掌柜在心里点了点头,一手托着坛子,对着胡掌柜一抬下巴,示意他到下首等着。
左进饶有兴趣地微侧了身体,一手撑着下颌,另一只带着燮石戒指的手指在紫檀座椅的扶手上点了点。
青花瓷小坛上绘缠枝花花卉纹路,呈色深蓝,浓艳而略有晕散,器形小巧,一手即可将将托起。
这小坛是有几分精细,可要说这就能够的上祝寿贺礼的规格却是万万不能的。
左进心里当然清楚,这乾坤定然就在这小坛之中。
“打开。”
大掌柜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他一手稳稳托坛,一手上下翻飞,瞬间便解了上面封口的油纸封。
顿时,一股清冽甘香之气溢出坛口,让大掌柜手上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这、这香气……
二爷左进却是瞬间坐直了身体,不顾仪态,迅速将那小坛夺到自己手中。
一凑了近,更觉此香气仿若有生命一般,直冲自己鼻端而来,萦绕之余久久不散。
他再顺着坛口定睛一看,只见其中盛满如高山之巅融化的雪水般纯净透明的水液,而随着手上轻微的动作,股股甘醇馥郁的酒香还在不断的往外溢散。
这、这是、酒?!
左进虽为左家旁支中人,在家族中没什么存在感,可到底也是自家老太爷看中的长房二孙,从小不说玉食锦衣,那也是泡了蜜罐子里长大的,什么珍馐没尝过,什么宝器没见过,又加之手中经营了南北杂货的五福记,更是眼界宽广,少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讶异又惊喜的。
就如刚刚那云锦百寿图,他虽是连声叫了珍品,可也只是觉得此物用作寿礼最为亮眼,可为他分家挣得些颜面罢了。
可现下手里这坛酒呢?
仅仅观之色,闻之味都是出尘绝顶,简直不敢想象其入口之后将是什么样的奇妙感受了,莫不能就此羽化登仙了去?
“快取我的白玉酒盏来!”
一扬手,左进头都未抬,便下了吩咐。
大掌柜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在众人或讶异或不解的眼神中出得门去,不一会,取了盏精致秀美的荷花形白玉酒盏来。
酒盏盛在木盘里,左进也顾不得形象体面,举手捧了坛子微倾,直到其中澄清的酒液汩汩流出,盛满大半盏白玉杯,这才停了手。
将酒坛小心地搁在紫檀椅边上的高几上,他端起了荷花白玉盏。
此时酒香已经飘向了大厅中的众人,掌柜们具是见多识广的,鼻头一耸就知东家手中这酒极为不凡,一时间都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立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