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俞铭洋期待的眼神, 纪斯摇头道:“我不给人看姻缘。”
“诶,为嘛?”
纪斯回忆道:“每次帮人算完姻缘,我都会被当事人追杀。”
众人:……
先不提“每次”这个词有多微妙, 光是“被当事人追杀”这话的信息量就爆炸了!谁特么有这本事追杀纪斯, 怕不是盘古?
司诺城看着纪斯,沉默且专注。他忽然失去了胃口,只拿着餐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剩余的牛肉。
好几次了……
纪斯算是他生平见过的最淡漠的人。他的淡漠就像一座冰山,谁撞上去都是触礁沉没,唯独在提及他曾经的队友时会融化成水。
他们之于纪斯是特殊的存在, 而明确了这一点的他, 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那么问题来了,他干嘛要因为纪斯有前队友而感到不舒服?又不是前女友?
不对,纪斯有没有前女友关他屁事!等等,他记得纪斯坦白过没有女友……司诺城表情严肃, 像是在签上百亿的大单一样, 默默戳牛肉。
看着司诺城苦大仇深的脸,再扫过其余队友“纯洁无知”的眼神,祁辛黎心下微叹,果然只有司诺城和他想到了一块, 所以脸色才那么难看!
祁辛黎抓住重点:“纪斯,冒昧地问一下, 你口中的‘当事人’是真有本事追杀你,还是……这只是你用了夸张的描述手法?”
纪斯:“是真有本事追杀我。”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祁辛黎扫过被司诺城戳烂的牛肉, 再次明确了小伙伴的靠谱。果然!在别人喊“卧槽”的时候, 只有司诺城看到了更大的威胁!
祁辛黎追问道:“那……他们是谁?目前在哪里?都在做什么?”
司诺城抬眸,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是我曾经的队友。”纪斯没有隐瞒, 直说道,“目前已各奔前程,在做什么我不可知。”
大概是知晓祁辛黎的担忧,纪斯难得宽慰道:“无需在意他们,除我之外,他们谁也没有选择回到‘毁灭日’降临的地球。”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非但没变少,反而变得更大了。
什么叫“选择回到”,难道还能选择去别的地方吗?如果地球算一个地方,那么别的地方又是什么?
大白菜们似乎很懵逼,一副想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见状,纪斯倒是笑了,他站起身,握着宙心权杖走向宴会厅的中心:“就坐在那里,别动。”
想跟来的人顿时歇了动作。
踩着柔软的地毯,纪斯伫立在中间,松开了握着权杖的手。下一秒,宙心权杖不仅没倒下,反而悬浮在空气里,定在了半空中。
须臾,宙心权杖像是变成了一棵树,尾端突兀地冒出虬结的根系,眨眼遍布了整个宴会厅。顶端秒速扩张出树冠,盘缠的枝丫隔断了灯光。
宴会厅暗了下去,也亮了起来。这一次亮起的光芒,却不是人造的灯光。
树在发光,纪斯也在发光。
在宙心权杖构造的空间里,他及地的长发蜿蜒成银白,一袭白袍转化成深邃的星空蓝。其上有星盘罗列,有星辉闪烁,而他整个人仿佛成了另一个维度的生命体,光芒明亮,但不刺眼。
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纪斯站在宙心权杖身边,微微抬手,就见宴会厅内所有的桌椅都飞了起来。
实木的圆桌转成了星系,瑰丽华美;剔透的酒杯化作星球,孤独旋转;白色的桌布飘成银河,繁星缀满;狭窄的厅室构成宇宙,毫无违和感。
觉醒者们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没有实体,也没有落地感。犹如真正地身处宇宙,被一个个星球环绕,被浩渺的星系包围。
“卧槽!”到现在,人脑子里确实只剩一句卧槽了。
“妈耶!宇宙!我特么这是极致VR体验,还是真到了宇宙?”俞铭洋顺势蛙泳、蝶泳、狗刨一番,“尼玛太神了!这是什么法术,啊啊啊教练我要学!”
姜启宁大脑一片空白:“纪斯可别是上帝吧……”他抱紧了萨克斯,“一想到他会是上帝,我就特别慌。打完天下不就得分封嘛,他是上帝的话,咱几个不就是天使?”
“天使!”他哆嗦起来,“我这背后得长几对新奥尔良烤翅?”
邵修死死抱着卓无涯,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啊!老婆,我怕高——别松手!千百别松手!”
众人:……
纪斯回望一眼,失笑:“别闹了,给你们看些东西。”
他们立刻止了声音,转而看向纪斯。后者贴近权杖,将手贴在了古老的树皮上:“最初的宇宙就像一颗蛋,混沌不明。没人能追溯它的起源,也没人能看到它的未来,它名为‘宇宙’,名为‘一’,也名为——大道。”
大道……
司诺城像是进入了一种通玄的状态,两眼有些发直:“道生一。”
“道生一。”纪斯的声音响起。
只见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而黑暗的中心亮起了一点星光。祂像极了一枚种子,正在粘稠的黑暗中扎根发芽。
“一生二。”种子长出了根系,抽出了枝丫,成为一棵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