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来。”崇山郦墨绿色的眼眸看向了阿浊。
阿浊猜到他会另外安排自己的住处,所以神色并没有一丝的改变,而是大方的跟着他离开。
崇山溪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唇角的一缕苦笑被面色掩去了。
她是胁迫阿浊带自己闯蛇窟的,而且是借着小叔的名头,她就算有什么想法,却没有资格说。
因为她确实制造了很多的麻烦。
崇山郦领着阿浊到了另一间偏僻又华丽的院子,阿浊目测这间院子足足比崇山溪住的那间大上七八倍。
青衣侍从并未跟随他们一同,而是在半路上分道扬镳去了旁的地方。
崇山郦,蓦然把轮椅转过来,墨绿的的眼眸里划过不知名的情绪,道:“把面纱拿下。”
他直勾勾的看着阿浊,一路上一直忍着想直接把紫色面纱扯下的想法。
阿浊没有怀疑他的目的,觉得他可能是想先确认自己的身份,巫神殿会保留历任圣女和大祭司的画像,他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羲和并不难。
她从耳后取下面纱的系带,露出了自己未施粉黛的脸。
眼前的少女,不应当是女人了,她的唇瓣的颜色是那种樱花粉,唇珠很有肉感,会让人有一种一亲芳泽的冲动,琼鼻小巧玲珑,眸子清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挑,羽睫煽动仿若蝴蝶的翅膀。
崇山郦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压抑住心中悸动,一只手不住的按着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但是,她好像并不记得自己了。
他的心里泛起了苦涩又失望的涟漪,只是顷刻,他就释然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活着,这些算不上什么。
阿浊看着他好像快喘不上起来,道:“你没事吧?”
她摸了摸鼻子,不会是自己身上的血也吓到这位病恹恹的大祭司了吧,可是方才也没有这样的反应......
崇山郦见她投过来关心的目光,顿时心中的苦涩又被一丝甜取代了。
他温声道:“我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
崇山郦的墨绿色的眸子里快要能挤出水来,他道:“羲和,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所有的东西都为你准备妥当,练习祭礼的事不必着急,今日好生休息,明日我会亲自教你。”
阿浊一向很讨厌被人唤作羲和,现在偏不知为什么,被他唤着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多谢,劳烦费心了。”阿浊客气道。
她迟疑着补充了一句:“你......需要我送你回去休息吗?”
阿浊觉得自己对这位不良于行的大祭司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以至于她十分贸然说出了这句话。
崇山郦非常惊讶,墨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辉,道“谢谢。”
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更何况这是她对自己的关心。
阿浊没有想到他会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很自然的走到了他轮椅的后面,主动推着轮椅。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扶手的时候,顿了一下,见他并没有坚持要自己转轮椅的意思,才放心的开始推。
这副轮椅应当是用了很长时间了,木质的轮子已经磨损了许多,推起来有些费力。
阿浊内力深厚,常年习武的人与其他人的力气无法可比,她很轻松就能推动。
崇山郦扭头了很多次,他看见她的手腕处露出一点伤疤,很是担心。
承嘉对她做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那件惨无人道的酷刑。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副轮椅该换轮子了。”
那么重的伤,过了好几年也不会轻易痊愈,他想。
阿浊愣了一下,下意识缩了缩手,袖子垂完全遮住了手腕上的陈年旧伤。
“没事,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她没有想到这位大祭司的心如此细腻,居然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疤痕。
崇山郦听到她这样说,很是为她高兴,唇角漾开了笑意,道:“我屋子里有祛疤痕的药膏,等到了我拿给你。”
阿浊拒绝了他的好意,道:“不用了,一道疤而已,没什么好遮掩的。”
崇山郦抿唇,接下来的路没有再说话了。
她比小时候开朗了许多,就是连不熟悉的人也能说上几句话,她的心境开阔了。
他不光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疤痕,还看到了她手上只有常年握匕首才会有的茧子。
这样也好,习武后,很多人都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伤害她了。
崇山郦一边给她指路,一边陷入了沉思。
很快就到了他居住的宫殿。
入殿之前有一段,常人需要走台阶,巫神殿为了他上下方便,又在旁边为他添了一条汉白玉的斜坡,坡面雕刻了花纹,不会太过光滑。
即便如此,他自己转轮椅上去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阿浊却很轻松的把他连人带轮椅一鼓作气的送了上去,她本人气也没喘,恰似闲庭漫步。
崇山郦这才完完全全相信了她手上的伤是真的无虞了。
青衣侍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他远远的看着两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