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把附近的杂役都遣散了后,就紧张的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
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时间十分的漫长,他心中慢慢出现了一股悔意,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被承嘉公主拉下了水,为今之计只有帮助她。
期间,大祭司派了人来催圣女回去,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或许是过了一两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了,承嘉的脸上沾上了几滴喷溅的血迹,她红色的广袖被染的很深,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神侍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心凉了半截。
他以为承嘉公主最多欺负欺负圣女,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她怕不是把自己的妹妹给杀了。
承嘉的神色复杂极了,她的脸上有报复的快感,嗜血的暴力以及微不可查的害怕。
她的手上全是羲和流的血,她第一次看到人能够流这样多的血,羲和的血是温热的,当她割开羲和的手腕时,或许是她的刀子不小心碰到了动脉,血直接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今日之前都是以为自己怕见到血的,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在割开血管的那一刻,感到了一种从尾椎骨升起的快感。
那是凌驾在与男人鱼水之欢之上的快感,她觉得自己欢喜极了。
她的手一点都不抖,精确的把羲和手上的经脉一根根的挑开,她仿佛在弹奏一首悠扬的乐曲。
可惜的是,羲和并没有坚持到自己去挑她的脚筋身体就凉了。
她狂热的心跳声也慢了下来,对于尸体她并没有过多的兴趣,于是她就出来了。
神侍忍不住往屋子里看,视线略过承嘉,他看到羲和躺在了一片血泊里,殷红的鲜血已将完全把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染红了,她的袖子被卷到了小臂上面,手腕被切开了很多道伤口,血肉模糊,他甚至能看到皮肉下的森森白骨!
承嘉公主仗着女王的宠溺已经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他今天算是栽在这件事上。
承嘉袖子上的血凉透了,贴着皮肤冰冷的触感很是难受,她还是喜欢温热的血液。
“公,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啊。”神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承嘉倒是不见任何的端倪,她道:“不是我们,是你。”
“本宫向来与圣女不和,自然不会巴巴的来巫神殿探望她,本宫从未来过这里,记住了吗?”承嘉的手中还捏着匕首,她蓦然把匕首横在了神侍的脖子上。
他缩着脖子不敢动弹,畏畏缩缩道:“是,是,我知道了,您从来都没有来过巫神殿。”
今天必然是倒了血霉,他本以为能讨好到承嘉公主,没想到她是来找他背黑锅的。
承嘉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她贴心的解释道:“这个蛊虫名为钻心蛊,如果不按时服药的话,它就会顺着你的经脉钻到你的心脏里,然后呀,它就会把你的心钻出无数的孔。”
说道这里,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宛如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神侍不住的摇头,哭着道:“我不会说的,真的不会说的,公主您把解药给我吧......”
承嘉丢下了匕首,神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神色惊恐,他的脖子虽然没有匕首架在上面,但是更为可拍的东西已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体内。
承嘉居高临下道:“你之后就为我做事,每三个月我会派人送一次解药。”
神侍的性命被她握在了手里,他就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只要承嘉随意一抬脚,他就会粉身碎骨。
他根本没有拒绝和反抗的余地。
承嘉还在施舍般的等待他最后的答复,她的眸子里填满了不容拒绝的冷傲,还残留了一丝嗜血。
神侍勉强打起精神,嘴角扯出一点笑意,道:“能为公主做事,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把尸体处理好,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她在走之前叮嘱道。
神侍咬牙切齿的憋出一个“是”字,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露了面亲自把所有的杂役支开,还打发了大祭司手下的人,他不光要把圣女的尸体处理好,还要找到她失踪的借口。
承嘉走后,神侍拖着无力的身体,找了一个装杂物的麻袋,把羲和的身体装进去后,又擦干净了屋子里的血迹。他翻找了衣柜,收拾出一些衣物和细软,还刻意把整洁的屋子弄得杂乱了些,营造出一种羲和在出逃时匆忙的迹象。
他在羲和的屋子里等天色完全黑下来,脑子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他拿着木棍打晕了来送饭食的巫女,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扛着麻袋拿着收拾好的衣物细软出门。
现下的饭点,巫神殿有严格的时间要求,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安排好的,所有人必须执行,所以他并不担心会有人撞见,他们都在饭堂里用饭。
神侍很快就走到了专门寄存尸体的停尸间,停尸间放着巫神殿里当天因为种种情况死去的人,第二天一早这些尸体就会被拉到城外的乱葬岗。
此时,看管尸体杂役也在饭堂用饭,停尸间并没有活人。
他一进门就打了个寒战,停尸间为了防止尸体腐化,出了冬天都会放满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