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一直低头注意阿浊的状况,察觉到她的变扭便放开了她,十分有礼的退后了几步。
阿浊尴尬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讷讷的说了一一声:“谢谢。”
周竹很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恍若无事道:“无妨。”
阿浊见他没有异样的神色,自己也就放松下来了。
她正色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竹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也想好了说辞:“今日沉龙山庄宴请各路英豪,容家小姐自然不会在酒席上做出出格的事情。”
阿浊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不欲与他兜圈子,一针见血道:“周先生,这里是江湖而不是庙堂,强抢民男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你今天露面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竹一副懵懂的模样,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多。
阿浊很不想蹚浑水,但是她对美人最容易心软。
耽误了点时间,说不定酒席上已经发生了变故,她现在必须得回去找笠茴和阿挚。
“周先生虽然精通药理,但是并不会武功,且去找地方避一避吧。”
说罢,阿浊转身离开了。
周竹的手指微动,捻了捻女孩子残留在指尖的细腻触感,低低的笑了。
他本侥幸的以为她没有注意到,但是她那么敏锐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有点担心他的。
阿浊回到酒席上的时候并未发现不妥,她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酒有问题。”她小声的对笠茴说。
笠茴运转了内力,在身体里走了一个周天后感觉到了滞涩不通,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刺痛。
“容厉这回要吃一记闷亏了。”笠茴的眸子里闪烁的精光。
身上的这点毒素在未发作之间用内力清除就不会有事,但是如果没有提前发觉就要受一点苦头了。
阿挚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也运功排毒好了,有点可惜的放下酒杯,不再碰桌上了饭食。
容珍儿自从看见周竹之后,便眼中只有周竹这个人了,见他下台后就派了人去寻找,特意嘱咐不要吓到自己的心上人。
现在她听了那人的回复,脸立马就黑了,目光如炬的在席位上扫射,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几日对自己言之凿凿说不认识周竹的小忽悠,她觉得自己后槽牙发痒。
虽然小忽悠换了一身苗疆的皮子,但是哪能瞒过她的火眼金睛!
容珍儿气势汹汹的走到了阿浊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跟本小姐出去一趟!”
容珍儿很生气,但是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阿浊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她个笠茴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施施然跟在容珍儿的后面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屋子里。
容珍儿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许久才评价道:“怪哉,怪哉,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哪里能和本小姐相比。”
阿浊自得其释的给她从头到尾的评价了一番,也不觉得被冒犯了,倒觉得这容家小姐确实对穿戴方面另有独特的见地。
阿浊面不改色的瞎编,道:“容小姐有所不知,周先生就是偏爱我这样的没长开的。”
容珍儿用帕子掩住了唇,心里直犯恶心,她还真不知道有着这样好样貌的人也会有这种令人不齿的癖好。
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神色,劝诫道:“本小姐忠告你,千万不要被男子的皮囊迷了眼,速速离他远一些。”
阿浊纳罕,容小姐还真是耳根子软,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都不会去求证。她还好心的告诉自己周竹不是好人,真是有点稀奇。
容珍儿很是喜欢她这一身衣服,颜色和样式都很俏皮轻快,也不像西域那边的衣裙袒胸露乳,裁剪的分寸感恰到好处。
阿浊看出了她很喜欢自己身上的苗服,主动的转了几圈好让她看清楚。
她轻快的转圈,裙子上和头发上的银饰叮当作响,白皙的脸上露出一点狡黠的笑,裙摆飞舞起来,一双小巧玲珑的脚穿着绣满花草的布鞋,宛若一只小蝴蝶。
容珍儿的眼中有了一丝惊艳,她这才觉得阿浊其实也是很好看的,她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呢?
阿浊停下了旋转,气质自然的发生了迥异的变化,她又变回到不起眼的样子。
她可以通过调整表情、体态、呼吸等,改变自己的气质,这个是师傅交给她的妙招,可以让快速的让别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容珍儿摸摸她的头发,看看她的脸颊,仿佛刚才的一刻惊艳都是她的错觉,明明现在她的外貌和装束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整个人却像掉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一样。
不过她也没有过度的纠结,她道:“你这身衣裳可以卖给我吗?”
没有等阿浊同意,容珍儿就从荷包里取出了一刻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直接塞到了阿浊的手上,一副非买不可的模样。
阿浊摩挲了莹白透亮的东珠,想到这个可以送给大公子,凑成两对就可以装饰在他床顶的四个角上,一定很好看。
自己这身衣服容珍儿是穿不上的,买回去应该是拿去打版,再做一套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