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大公子垂眸看着在自己床上睡的香甜的小姑娘。
她的半边脸埋进了软枕里,脸蛋红扑扑的,唇瓣也有了点血色,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散落着,有些凌乱。
他动了动手指,克制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轻轻的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
好软。
大公子的眸光也随之软了下来,他开始不忍心叫醒她了。
于是,他果断的搬来了“救兵”——孙婆子。
孙婆子刚开始听到这样的吩咐后,还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了,但看着大公子耳垂微微泛红站在原地,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
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坚硬外壳但是内心柔软到一塌糊涂的人。
孙婆子不禁动容,又想到谢氏却那样对他,在心里重重的叹息。
孙婆子问道:“姑娘昨天折腾了一天又受了伤,必然是累极了,您既然不忍心叫醒她,为什么不让她多睡一会儿呢?”
因为我答应了她,今早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微生葭兰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当着孙婆子的面直接说出口。
孙婆子见他迟迟没有出声,心里就跟明镜一般知道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两眼,便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
孙婆子走到床前,她摇了摇小姑娘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唤道:“姑娘,姑娘。”
睡的有些酣甜的阿浊皱了皱秀气的眉,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眸子上还覆着一层刚睡醒才有的水雾。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睡着的时候,总觉鼻间萦绕着一种让她觉得很心安的淡淡的香味。
“孙婆婆......大公子?”阿浊有点惊讶。
“是大公子让老奴唤醒姑娘的。”孙婆子笑眯眯的解释道。
阿浊顿时想起来了他哄她时说过的那句话,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
微生葭兰一直在注意她受伤的右臂,突然发现先小姑娘正在偷着乐,好像特别开心。
他唇角不自主的上扬。
“我今日有事外出,你要在家里好好养伤。”
他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放心,于是补充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又偷跑出去,你我之间的约定作废。”
阿浊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大公子居然会用这件事情来约束自己。
“您自己不是也带着伤出门......”阿浊小声的嘟囔,不服气极了。
孙婆子在一旁忍俊不禁。
大公子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吩咐孙婆子照顾她,临走前特意强调:“别让她多吃了蜜饯。”
阿浊气鼓鼓的,昨天那个婆婆居然告状!
微生葭兰出门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干净利落的胡服的男子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大门处。
男子见他出来,恭敬的道:“大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惜凤楼是那位以女子为尊的苗国王女手下的产业,去之前定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微生葭兰颔首,问道:“贺禹,家里的事情办妥了吗?”
他眼中浮现了一抹悲恸,但是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沉稳的道:“家中尚安,多谢大公子关心。”
微生葭兰不多过问他的心里的伤口,上了马车。贺禹在外驾马驱车,直奔今日的约定地点。
惜凤楼
天字间包厢
一位少女坐在小叶紫檀制成的镂空椅子上,身边有八位蒙了面纱的侍女、一位内侍在侧服侍。
她身穿浅金色的华服,头上绾着精致的发髻,眉心处描了一只灵动的火红凤凰,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长年养尊处优的贵气。
“本宫今日的妆容可好?”侍女正下跪捧着铜镜,她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仪表,生怕会有一丝的疏漏。
“王女本就是不多见的美人,如今一打扮更和画里边的天仙似的。”旁边的内侍声音尖而细,小心翼翼的说着讨好的话。
走道了传来了脚步声,王女连忙让侍女收好铜镜站到一边去。
不过片刻,就有了敲门声。
王女清了清嗓音,道:“进。”
贺禹推开了门,微生葭兰进门的一霎那,包间里明显所有人的呼吸都一滞,王女更是有些移不开眼。
大公子今日只是简单的穿了一身宽袖的长衫,但奈何谪仙一般的面容,和兰芝玉树的气质太过出挑,普通的衣服也被他穿出了一种落拓风流的韵味。
微生葭兰蹙了蹙眉,他不喜欢那样赤裸裸的视线。
当然,他家的小婢女除外。
“霁月公子请坐。”内侍悄悄的提醒了,王女才将将回过神来。
微生葭兰没有坐在侍女给他准备的座位,而是坐在了离王女最远的地方。
“公子一直都在辛辛苦苦为大魏朝廷办事,可是魏帝却始终没有放下对您的猜疑,令尊的去世似乎也与这有关......”
微生葭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王女慎言。”
被打断的王女不自主的恼怒,但是她没有发作,而是继续道:“我知道公子一直在追查令尊的死因,恰巧我手里正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