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浊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的道:“公子明知故问,江湖上还有第二个因容貌气质出众,被称为霁月公子的人吗?”
他是独一无二的明月,不会再有旁人比他好看了。
至少在她的心中是这样的。
阿浊在心里补充道。
“大公子,夫人请您过去。”孙婆子叩了叩门道。
阿浊顿时觉得心里一咯噔,眉头微锁。
谢氏待他向来苛刻,他如今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怕是去了之后会新伤加旧伤......
微生葭兰觉察到阿浊的担忧,走到床边,抚了抚她的头,他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您今晚回来吗?”她小声的问。
微生葭兰从她头上收回去的手一滞,他的静默了一瞬,然后笑着承诺道:“早上你睁眼,必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乖。”他又捏了捏阿浊的鼻尖,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这才随着孙婆子出了门。
阿浊整个人都懵住了,她从未想过大公子会亲昵的对她做这样的动作。
她甚至开始怀疑大公子是不是被别人掉包了,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阿浊心里有些犯嘀咕。
敛芙院
谢氏整理好仪容,换了一件深色的衣裙,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端茶的手正在颤抖。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前几天被屠村里一户人家外出学艺的儿子?”谢氏平复了好久,才说出完整的话语。
扮演旦角儿的人脸上的粉墨已经被擦了干净,露出一张秀气中带着稚气的面容。他双手被绳子绑在了身后,十三在旁压着他,他想挣扎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于是,咬牙切齿道:“不妨去查查,村子里是否有一户姓赵的人家,我就是他们家的小儿子赵杰!”
“他微生葭兰杀了我老父老母,我必然要让他尝尝这般痛失至亲的滋味!”赵杰嘶吼着,秀气脸因为仇恨而扭曲。
谢氏不停的转着手里的佛珠,却被他的张牙舞爪的模样骇了一跳,连忙口中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谢氏转头吩咐下人:“给我把家法请过来,再不教训教训,他怕是要翻了天,说不定哪天兽性大发把我这个母亲都杀了!”
就是不太说话的十三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了,他低声道:“夫人怎能听信外人......”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不过是微生家养的一条狗!”谢氏打断了他,她仿佛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倾倒着自己的情绪。
十三感到耳朵一刺,沉默了下来。
“少假惺惺了,装模作样。”赵杰看见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啐了一口,表情十分的不屑。
谢氏刚准备在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微生葭兰与孙婆子一主一仆进了内院,立马就把矛头对准了他。
“跪下!”他的第一只脚踏进门槛,谢氏就厉声呵斥。
微生葭兰掀开了膝上的袍子,淡漠的跪在谢氏的跟前。
“阿娘”他唤了她一声,她却没有看他一眼。
迟迟见他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谢氏没了耐心,抬手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他被打得偏了偏头,脸颊上瞬间留下了印记,可见谢氏用力之大。
孙婆子见状赶忙上前,查看了微生葭兰的脸,急急对谢氏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呀!您要罚就罚奴婢,大公子如何打得!”
谢氏冷笑一声,道:“我的儿子我打不得?难不成你这个老瘟婆还要教训我?”
孙婆子苦笑着不出声。
谢氏又指着赵杰,对微生葭兰道:“我是叫你跪他!”
微生葭兰抿紧了唇,垂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有动。
她相信可以任何人,但始终不会相信他。她是他的母亲,却肆无忌惮的折辱自己。
“我问心无愧。”他道。
“好一个问心无愧!是我当初不该冒着血崩的风险生下你,生你还不如生一个畜牲!”她的话字字带刀,刀刀见血,宛若在把他一片片的凌迟。
“夫人,家法请来了。”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地上。
谢氏挽起袖子揭开桶盖,从浸泡的浊液中抽出一条手臂粗的乌黑锃亮长鞭,鞭子上沾满了液体,透露着一种阴冷的光泽。
微生家的家法长年累月泡在木桶里,鞭子是西域来的一种特殊皮革绞成的,那种皮革极具韧性,有内力的人一鞭挥下便可打断人的肋骨。浸泡鞭子的药水也是特制的,不光有养护鞭子的功效,更能让伤口溃烂不愈合。
谢氏虽然没有内力,用起鞭子来有些勉强,但是这个鞭子的威力非同一般,抽在微生葭兰的身上几乎鞭鞭见血。
他的衣服上随着鞭子的起落,出现了绽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的血痕。
孙婆子想上前替他挡着,却在他的示意下被十三点了穴,她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微生葭兰从头至尾没有吭过一声,他脊背挺的笔直,眉宇间的从容淡定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他仿佛不是在忍受鞭刑,而是在弹琴品茗。
谢氏气极、怒极、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