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撞见这件事,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十分及时时的警告。
无论边关月是否愿意,亦或者是被强迫,她都被困住了。原本是搏击长空的鹰隼,如今却成了任人摆布于股掌之间的金丝雀。
可见情爱害人的深浅。
阿浊有些躁动的心,逐渐的平静了。
是了,在什么样的处境下,理当首要留给自己全身而退的余地。大公子虽好,却也不能那样毫无顾忌的让自己沉沦。
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觉得灵台一片清明。
既然遇见了,那就帮一把吧。
浊衣微微抬高了自己的音调,道:“公子说花园的草木太茂盛了,兴许会有毒蛇,如果咬到宾客就不好了,马上就有人来修剪。”
树丛里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她换了一种清脆的声音继续道:“那我们快些离开吧,万一被蛇咬到岂不是倒霉?”
然后她离开的时候,有意加重呼吸和脚步声。
如果他容厉还要脸,就不会再留下来做那龌龊的事情。
出了花园后,阿浊不再有任何的逗留,径直往正厅的方向赶。她常年习武,脚程不慢,即便是绕了小路和花了一点时间听了一场活春|宫|,也赶在了寿宴正式开场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谢夫人身着深红色的裙装,尽管她已经年近四十,但是保养的十分好,皮肤白皙,只有眼角处有几道纹路,一头黑压压的青丝用金簪绾成了干净利落的发髻,左手握着金丝楠木佛珠串,正坐在主位上与几位夫人攀谈。
大公子穿了一身白底玄色的衣衫,衣摆处有两尾墨色的鲤鱼,领口绣着银色的暗纹,长发用的是一根窄边发带束起。
一位少侠打扮的人正在与他低声说话,而他的眉头蹙着,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今日的大公子是墨色锦鲤变成的精怪。
阿浊暗戳戳地想。
大公子的感官十分的灵敏,视线很快在人群中锁住了她,然后示意她过来。
阿浊颔首,抱着木匣子走了进去,把东西递给了门前保管寿礼的人。
“手腕疼不疼?”微生葭兰看到她缩在衣袖里的手,问道。
被打断交流的少侠有些惊讶,想是不怎么相信素来待人疏离的霁月公子,竟然会这般关心一个婢女。
浊衣捏了捏腕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有一些不舒服。”
少侠的眼睛瞪大,更是没有想到这个婢女居然还煞有介事的回答了“不舒服”,什么时候婢女也变得娇气起来。
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阿兰,这位是……”
大公子斜斜的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屋内之人,与你陆清风无关。”
“屋内之人”,还与我无关!
“你!”陆清风第一反应是想呛回去,但是意识到现在的场合,到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现在闲杂人等比较多,你先跟着我,晚些时候再请苏大夫给你看看手。”
他的这个小婢女,虽然没有完全张开,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美人坯子。他现在要招待客人,没有办法顾及到落单了的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放在眼皮底下。
省的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觊觎了不该肖想的人
武林第一圣手苏浮生,是可以随便给一个婢女看诊的吗?他微生葭兰偏心眼到没边!
陆清风简直大开眼界,忍不住的腹诽。
不过仔细瞧着,那个小婢女倒算是有几分姿色。
“你怎么不请苏神医给我看看手……”陆清风絮絮叨叨的说。
微生葭兰面无表情,道:“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可以走了。”
陆清风气的差点跳脚,也不想再憋屈自己。好他一个见色忘友,那他陆清风也不必再顾及他的面子
“好你个小兰花,我刚刚给你提供完情报,你就要过河拆桥不认人了!”
阿浊觉得他活像只炸了毛的公鸡,被称为无痕臂刀的陆清风少侠,没想到私下里这么的活泼。
不过,小兰花这个称呼十分的别致。
她忍着没有笑出来。
“喂,这就过分了,小兰花,还不管管你的人!”陆清风指着她嚷嚷道。
微生葭兰不忍直视,道:“聒噪至极。”
一声锣鼓响起,打断了这次无厘头的对话,戏台上的《麻姑献寿》已经开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