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合上,阿浊端着药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面走到了书桌前。
“公子饿了吧。”阿浊把碗筷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碗面热气腾腾的,面条上卧着一个溏心蛋,撒着青色的葱花,碗也是瓷白色没有花纹的粗碗。
微生葭兰垂眸,掩下眼底的诧异。
这个小婢女明明已经感受到他的的意图了,但是居然还会回来,而且……煮了一碗面?
他觉得自己的心头微痒。
十分简陋,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些食欲。
微生葭兰拿起了筷箸,夹起了溏心蛋优雅的咬了一口,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也透露出微生大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阿浊忍不住的想,这样的人吃自己煮的面,好似她在亵渎。
“上药。”大公子低咳了几声,耳尖有点发红,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她手上的伤药和纱布。
一碗面条下肚,胃里暖洋洋的,好像面条的温度唤醒了他身体麻木的神经,腰上的伤口疼了起来。
红彤彤的耳垂好想捏一捏。
阿浊努力让唇角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上扬,道:“是。”
她解开了他的上衣,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横亘在他洁白如玉的腰腹上。这道伤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处理,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公子,伤口太深了。”浊衣深吸一口气,自己都替他感觉疼。
微生葭兰听到她轻微的抽气声,皱了皱眉,以为是伤口吓到她了,道:“你把药留下,我自己上。”
阿浊笑了一下,恶趣味在心里发酵,道:“您不方便的,还是让奴婢帮您吧。”
语毕,她拿起了伤药,拔掉了红绸封口,把粉末洒在那道伤口上,粉唇微微嘟起,轻轻的在上面吹气。
腰腹处一阵上药的蛰痛和吹气的酥麻席卷道尾椎骨,大公子眼尾泛红,低头看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赤裸着的上身胡作非为。
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旋即哑声低叱:“放肆,成何体统!”
她起身,眼中深藏着得逞的笑意,看见他的耳朵都红透了,心里觉得他万分可爱,决定放他一马,便不再这样逗弄他。
微生葭兰捕捉到了她一闪而逝的笑,不由得愠怒,她分明是故意的!
“公子莫恼,奴婢小时候受伤,只要这样吹一处,伤口也就不会很痛了。”阿浊眨了眨眼睛,见好就收,并不想真正的把大公子惹得生气。
“口齿伶俐!”微生葭兰扭过头去,羽睫颤动,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样子。
“奴婢不敢。”她立马收敛了,专注于帮他包扎伤口。
阿浊一边缠着纱布,一边用余光偷偷的欣赏大公子即便是生气也不减分毫的美貌。
微生葭兰见她安分了下来,也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是没有舒心半晌,他就又发现这个小婢女居然在偷看他。
他捏了捏眉心,正准备发作。小婢女就用纱布灵巧的打了一个不紧不松的活结作为收尾,堵住了他正欲说出口的话。
“公子早些安寝,阿浊先退下了。”
阿浊飞快的收拾好碗筷伤药,动作十分的熟练流畅,端着身型又十分迅速的快步走出了书房。
“逃跑的速度倒是相当不错……”他低低的自语,瞧了一眼腹上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