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马突破到三十七剑的时候已近凌晨,但他还是派人来到御剑宗的山门之前叫嚣,这手段很低端,但最强大的敌人在战前突破,对御剑宗来说也是沉重的打击。
新旧弟子们见御剑九子几乎被项山一人团灭,他们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确定项山来自天衍宗。
新弟子们是打算在御剑宗败阵之后成为附庸的,他们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但这几天受到李麒麟的教导,也见识过师叔师伯的实力,他们多少是有点自傲的。而这自傲,却也在今晚被消耗殆尽。
“我见师叔伯们剑术了得,还以为御剑宗真的能打过天衍宗,现在看来,我是坐井观天了。”
“一个小小的破落宗门,如何能敌道门三宗?这不是我们在加入之时就知道的吗?我现在又在期待什么呢?”
“一个人横扫我们修为最高的八个人,最后,还是秦师叔无耻偷袭,这才险险杀死对方,这样的我们能赢?这想法要是说了出去,肯定笑掉道友们的大牙。”
旧弟子们听着新弟子的说话,他们满腔不服气,有脾气暴躁的,当时就要发难了。还好几个冷静的同门拦着,御剑宗才没有战前内讧。
任墨在指导刘行锻造,而秦硕则在一边看着,
刘行的锻造资质比秦硕想象之中还差,秦硕本就有点不高兴,
现在听到天衍宗门人以灵力送来的声音,他就算不想参与比剑,也很想冲出山门,扇烂这几人的臭嘴。
他冷哼一声鄙夷的道:“三十七剑?我呸!”
任墨听到秦硕的低骂,他的眼珠转了过来,他让刘行自行练习,而自己则走到了秦硕身边。
“少主既然在意御剑宗的成败,为何去玩不出手?”
秦硕此时对任墨的恶感还未尽去,他不想多做解释。
“做好你自己事,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
任墨眉宇之间多出了黯然,他对御剑宗是真有感情,但他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事,给秦硕留下了极坏的印象,他是真的不敢劝了。
他心道:“容马匹夫!你嚣张个什么劲?要不是我少主不愿出手,你就和蝼蚁没有区别。”
刘行是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因为任墨为防他被影响,所以用灵力将他和锻造台整个包裹。
但他一整晚都有种心里发虚的感觉,好像一些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正在他眼皮底下悄然发生。
一锤落下,刘行差点砸扁了自己的手指。
天衍宗弟子的声音也传到了压势局内,李麒麟正在和三个同门对战练习,永远没有疏忽的他,却被朱莉一剑刺伤了手臂。
朱莉大骇,急忙来问。
李麒麟却摇了摇头,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按住伤口,鲜血依然从他指间渗出,他却笑道:“不碍事,皮肉之伤。”
七月还是紧张,他对小伍道:“快叫秦师弟过来给掌门师兄疗伤。”
小伍转身就要去了。
李麒麟却叫住了他:“不要骚扰秦师弟!”
李麒麟的说话有点急,声音也有点大,听着像是在怒吼。
这是平时镇静的李麒麟从未有过的状况,大家本来就忧郁的情绪变得更加忧郁起来。
“可恶!容马那些人的说话还是影响到掌门师兄了。”
“掌门师弟一个人挡住了所有压力,但是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三十七剑……容马怎么会在这最后关头突破到三十七剑?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御剑宗?”
朱莉的小拳头握得更紧了:
“都怪我!如果我突破到十九剑,掌门师弟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我就是废物!”
李麒麟也觉得自己失仪了,被偷袭之后他的御剑术就再无寸进,他的压力是真的很大。
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嘿,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觉得秦师弟他受伤未愈,才不想去打扰。”
小伍低声埋怨了一句:“秦师弟的医术这么高超,怎么就治不好自己呢?”
一位师兄耸了耸肩:“有说是能医不自医,我们不通医术就不要怪责他了。”
小伍摇头:“我这哪里是怪责了?我是担心好吧。是的,我是被师弟打败了,但我们也只是伯仲之间,他是否出战,对战局也毫无影响。我是见他表面无碍,却伤得不能出战,怕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却隐瞒不说。”
众人闻言,也都担心起来,在他们承认秦硕是御剑第十子那一天起,他们就是血肉亲人了。
李麒麟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但他不会揭发秦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不能强逼。
他安慰大家道:“大家别担心,秦师弟已经跟我说了,他的伤势真的没有大碍,我们用心练剑就行。”
李麒麟坐到边上,让七月帮他包扎伤口,同门的练剑又再开始,压势局内声声铿锵。
李麒麟不说话,但目光闪烁,他心道:
“也许……明天……这就不是我御剑宗的地盘了,我亲手断送了宗门的万年传承,哪里还有脸再去见师父?也罢,明天若是败了,我就以死谢罪吧。”
天亮,起行。
两宗比剑的场地设置在悬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