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今辰之际,地丁想起了朝笙,迅速收起了冰剑,拽住狂躁的今辰,阻止他出手伤老伯。
“跟我走,我来教你。”
看清来人后,今辰血红的眼慢慢恢复澄清。
“谢谢您。”地丁给吓得呆滞的老伯留下些灵石后,急忙带今辰离开。
出了熹微烛火的村庄,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地丁忽然止住了脚步,身后传来今辰低哑的声音。
“我不想让她知道刚才的事。”
地丁知道今辰指是朝笙,她犹豫片刻后,带着今辰在漆黑的夜空中飞了许久,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落了下去,这是一个富庶的村镇,仿佛完全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夜市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
地丁买完做面的食材后带着今辰迅速飞离了夜市,最后落脚到一个不知名的荒山。
“嗤~”地丁划了下火石,点了根蜡烛。
将烛台放好后,地丁找来块大石头,用冰剑将大石削平整后,把买的食材摆放在上面。
“小麦粉和玉米粉按照五比六倒入碗中。”她不耐烦地同今辰道。
今辰直直盯着袋子上的字,努力想了半晌,发现还是认不得。
地丁知道今辰不识字了,她是故意让他难堪的,她想折磨他。
今辰也没有问她,只是拿起个袋子往碗里倒,这次他死命牢牢抓紧袋子,不让袋子掉落,可是他还来不及欣喜,碗里的面粉已经满得从碗里溢出来,他急忙一手去挡袋角倒落的面粉,一手拎起面粉袋子,想停止倒面粉。
然而他一只手的力气根本拿不动面粉袋,面粉袋从他手里滑落,散了一地。
地丁望着一地雪白的面粉,没好气地让他再开一袋,重新倒。
“对不起,对不起。”今辰诺诺地向望向被溅了一身白面粉的莫止,连连道歉,想帮她拍掉头发和衣衫上的粉末,可见她一脸生气的模样,又止住了脚步,默默拿起石案上的小刀,去割一旁的面粉袋。
袋子很牢实,他割了半天,手掌都捏红了,袋子还没割破,身后传来莫止的讥讽声:“你用刀杀人时不是很快吗?怎么现在连个袋子都割不开?是因为袋子里面没有血,刺激不了你的快感吗?!”
杀人……
血……
今辰眼前忽然炸开片片血红,耳畔涌起万千哀嚎哭喊,他顿时被血蒙了眼,糊了耳,堵了口,压得喘不过气来。
“啊”
面粉袋被他一刀划破,袋里的粉末被震起,炸到空中,遇到熹微的烛火,哗一下燃起来,嘭一下炸开。
地丁望着突如其来的爆炸,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今辰护在身下。
她望着身上被炸得鲜血淋漓的今辰,久久不能言语。
直至今辰身上的血将她的衣衫染红,她才缓过神来,将今辰从她身上推开,起身离开。
地丁在夜里飞了许久,她想逃离刚才的那座荒山,逃离心里的慌乱,可是不管她飞到哪里,眼前总浮现出方才今辰护她的眼神,曾经在魔狱的骨灵坊,今辰也曾那样护过她。
他曾经也是明亮善良的少年啊,怎么如今却成了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罪人呢?
地丁心里难受不已,她无法开解自己,无法接受曾经璀璨美好、灿烂鲜明的他们一个个破碎,一个个离去,今辰如此,师傅如此,皇后娘娘如此,是儿朝露如此,猴子陀螺如此,秦欢冬雪亦如此,地丁无法这个残酷的事实和解,她愤懑不已,怒气难安,她狂燥地在黑夜里飞来飞去,最终一头扎入暗河中,妄图逃离这变态之极的禁锢。
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她都逃不离谬灵,摆不脱禁锢。
地丁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几个时候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见天快明了,该给云戮送血了,她从冰河里游上岸,用灵力将湿哒哒的衣衫烘干,朝南面飞去。
飞到山上时,地丁发现朝笙不在屋里,桌上留了一碗血。
她问了外面的侍卫,说朝笙去采药了,有十来个侍卫跟着她。
地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带着血碗朝战场飞去。
这次,地丁仍没能见着云戮,但是曹公公很激动,让她收拾收拾,应该再过一两天逆贼就会被全军歼灭,他们就班师回朝了。
地丁望着曹公公眼里兴奋的花火,不由幻想起前方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画面,与朝露记忆里晞晓破灭的场景如出一辙。
解忧阁被灭了,晞晓被灭了,云晞被灭了,新云晞也即将没灭,地丁绝望地望着曹公公,眼中嚼泪,冷嗤道:“他一定杀得很凶吧?”
曹公公愣了一瞬,不知道莫止话中的他指的是谁?随后答道:“他们杀得都凶,圣上同祁枭作战,溪花负责对付祁蓉,秦乐专攻李广,十一皇子、贾钰他们则负责对付新云晞的一堆将领。秦乐和十一皇子那边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圣上和溪花打得猛烈,应这两日就能拿下祁家父女了,这两人是新云晞的头,拿下他们,新云晞群龙无首,剿灭他们就易如反掌了。”
曹公公眉飞色舞地同莫止讲解,见她没有反应,便接过她手中的血碗喜滋滋地朝战场赶去。
地丁独自在帐篷里闷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