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虽然没看见她在佛像后做了什么,可是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和废墟里的血味一样。
“不,不,不行,”朝露讶异又慌张地摇头,可她话还未说完,黑衣男子已背着个伤者跑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同他一样的黑衣人,每个黑衣人背上都背着伤者。
云非用右手手指将左手手掌划破,伸到伤者受伤的额头,让血液滴在他的伤口上。
鲜血渗入裸露的血肉,瞬间,伤者的伤口就愈合了。
人群中顿时一阵欢呼,云非欣喜地望向小神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朝露震惊地望着愈合的伤口,她之前也曾偷偷用血救过病人,可是他们的血并没有药效。难道是自己几乎把一身的血都给了公子非的缘故?所以他如今的血也有了药效?
“小神医,劳烦你帮大叔包扎一下伤口。”云非让副将把伤者放下,请小神医帮伤者包扎,自己走到下一个伤者身旁放血。
朝露知公子非便是舍了自己性命也会救这些人,她拦不住他,她也不愿拦他,他要救人,她便陪他一起救人。
朝露撕下身上的衣衫,帮大叔包扎额头上的伤口,托一旁的黑衣男子去找些银针、纱布来,还同他说了一些容易找到的止血疗伤的药名,让他也尽量找来。
“好的。”副将点头答应,立马跑走了。
不一会儿,副将抱着一捧白纱和药材跑了过来,他将白纱和药材放在小神医身旁,从怀里掏出一卷银针递给了小神医。
朝露接过银针,让黑衣男子把受外伤的伤者一一背过来,她用银针和药材为他们疗伤,无需耗费公子非的血液。
这些伤者大多是见过朝露的,知道她医术高明,也没有怨言,任由人背去给她疗伤。
只见朝露将银针淬火冷却后,迅速扎入伤者穴位,根据伤势,抓取几味药材碾碎,敷在伤口处,再左以银针加大药效,伤者虽不像涂了公子非血那般伤口立马愈合,但伤痛已减去大半。
朝露柔声对伤者道:“大娘,您先休养一会儿,两个时辰后我再来帮您换药针灸,不出三日,您的伤口定能痊愈。”
“嗯嗯。”大娘感激地朝朝露道谢,前几日她不小心扭到腰,就是这小女孩帮她医治的,一下午就好了,因此她对小女孩的医术甚是信任。
朝露帮大娘包扎好胳膊和大腿后,拔下银针,走向下一个伤者。
副将见这小神医用药和针灸都极为寻常,可是药效却立竿见影,事半功倍,比他们带来的那些大夫效率都要高出百倍。于是他将那些大夫和伤员都带来,聚集在这破庙前,让大夫们配合小神医医治。
这些大夫见眼前这个小女孩年纪轻轻,十四五岁的模样,针法却十分熟练老道,她针灸的穴位和药材的搭配用量都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巧妙,不由连连称奇,拍手叫好。
朝露见忽然来了上百个同行,个个年纪同奶奶差不多大,欣喜不已,听到他们称赞自己后又有些害羞雀跃,眼角偷偷瞥向公子非,不知他听到别人夸她没?
见到公子非正专心致志地放血救人,她不由失望又羞愧,这种时刻,自己不抓紧时间救人,竟想入非非,真是不该。
朝露回过神来,听见大夫们问自己师承何处,为何医术如此精妙绝伦?她解释道:“我的医术都是我爹娘和奶奶教的,各位爷爷、奶奶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同您们分享,一起救。”
“好好好。”大夫们见这小姑娘一点都不藏匿绝技,纷纷乐于学习她的针灸与配药。
朝露连同上百名大夫,忙活了三个时辰,陈家村里的伤民们全部得到了救治,伤痛都止住了。
大夫们救治完伤民,一窝蜂将朝露围住,朝她请教医术,求她指点迷津。
朝露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同的药材的生长环境不同,要到哪里到才能采到。采的时候需连根挖出还是只需花瓣、花蕊、花叶即可。哪些药材可以自己栽培,栽培时需要什么的土壤环境,需要添加什么样的养分,阳光温度该如何设置。
光是药材朝露就说了一个时辰,才说了万不足一。大夫们听得如同雾里看花,模糊不清,似懂非懂,负责记录的人听得太入神,断断续续停了好多次。
朝露说得嗓子沙哑,满头大汗,头脑发晕,她昨夜失血后没有怎么休息,又劳神费力连续救了几个时辰的人,体力有些跟不上,可是她见周围的大夫求知若渴的眼神,不忍拂去他们的盛情,只能硬撑着讲。
朝露讲着讲着,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股酒香勾醒,这是独属公子非的香味,朝露贪恋这温软迷醉的香气,久久不愿睁眼,直至这股酒香忽然消散,她吓得猛然睁眼,怕公子非这一离开,再难相见。
“你醒了?”正欲出破庙的云非见小神医醒了,欣喜地调转步子回来,端着鱼汤快步走来。
“我用解忧酒熬了鱼汤,村民们喝了伤势都有好转,小神医,你也喝喝试试看。”
云非说着说着已走到小神医身旁,他拿起地上的枕头,放在佛像石墩上,让小神医靠着枕头,拿起勺子舀了勺鱼汤喂到小神医嘴边。
朝露受宠若惊,正个人都呆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