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不可置信地望着杜商,在他开口之前,她还满心欢喜地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她还以为她的猴子来救她了。
“猴子,她是穿越者,你知道的。”
地丁从怀里掏出她在焦土里扒出来的水晶盒,他肯定知道祁蓉是穿越者,他解开水晶盒时肯定看到了。
“大家不要信她,她才是穿越者!”地上苏醒来的赤火见地丁污蔑祁蓉,气愤地指着地丁大骂。
祁蓉救过燕舞母子的性命,被刘平挟制住的地青怕她伤害自己的恩人,同时也想为燕舞母子报仇雪恨,便出声支援赤火。
“对,她才是穿越者!地丁才是穿越者!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干不出弑母杀弟的行为!她肯定被穿越者霸占了!陀大人,麻烦你主持公道,手刃这个穷凶极恶的穿越者,还燕舞母子公道!”
地丁苍凉地望着对自己口诛笔伐的爹娘,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要杀自己,不由笑出声来。
这十五年来,地丁拼劲全力地对爹娘好,努力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她可以接受爹为了燕舞母子迁怒于她,可以接受爹娘想杀她,可是她不能接受爹娘为了保护祁蓉而杀她。
他们是她的爹娘,不是祁蓉的爹娘!
地丁忽然心神俱碎,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杜商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地丁望着杜商,犹如看到自己最后的希望。
对,她还有杜商,杜商会帮她。
地丁慌忙拽住杜商的胳膊,央求他道:“猴子,你快告诉我爹娘,他们被祁蓉骗了,祁蓉是穿越者!她才是穷凶极恶的穿越者!该死的人是祁蓉,不是我,你快告诉他们啊!”
见杜商神色为难,不肯说话,地丁再次哀求他道:“猴子,你说啊,你说祁蓉是穿越者啊!”
地丁知道如今没了诚灵,血刃坊又不肯接受她对祁蓉的指控,验证祁蓉,凭自己空口白牙指认,还有水晶盒上的“祁蓉”二字,没人会相信祁蓉是穿越者。哪怕杜商如今是十三皇子,他也不一定能让血刃坊查祁蓉,可是地丁就想听到杜商同自己一起指证祁蓉,让自己不那么孤立无援。
地丁一脸哀求地望着杜商,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眼神哀求她,杜商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地丁,蓉姑娘她不是穿越者。”
“如果她不是穿越者,她为什么心虚?她为什么要躲开诚灵?她敢接受我的诚灵吗?”
地丁同杜商争辩,师傅给自己的诚灵已用完,她抬手朝祁蓉射去自己用血发改的诚灵。
然而她射出的诚灵被杜商伸手挡住,诚灵瞬间灰飞烟灭。地丁震惊地望着杜商,不明白他为何一再阻止自己朝祁蓉射诚灵。
“地丁,蓉姑娘她不是穿越者。”杜商又重复了一遍。
地丁哀求的目光忽然僵住,眼里的光芒熄灭了。这一瞬间,她忽然懂了,他不是来救她的。
地丁慢慢推开杜商的手臂,声音暗哑地问道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杜商:“你同她是一伙的?”
见杜商沉默不语,地丁便知道了,祁蓉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两人串通好了来算计自己,只为得到自己身上云非的肋骨。
“你杀了破烂和古爷爷吗?放火烧了养殖场?”
见杜商还是沉默不语,地丁忽然朝他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待你那么好,你竟然杀了他们!”
地丁忽然仰天长啸,是她的杜商无条件的相信害死了破烂,害了死了古爷爷,害死了养殖场无辜的骨灵。她是杜商的帮凶,一样罪不可赦。
地丁忽然握住骨灵剪朝杜商胸口刺去,要为破烂他们报仇,祁蓉见状一鞭子挥过来,打飞了地丁手里的骨灵剪。
“杀了她!”祁蓉厉声朝周围的士兵喝去,士兵顿时吓得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中死灵是死,违背大师姐命令也是死,后者死得更惨,于是他们纷纷运剑飞针,朝地丁杀去。
地丁横了杜商一眼,他犹如一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四周的士兵犹如黑瀑朝地丁涌来,她被冲得离杜商越来越远,她的眼前黑压压一片,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地丁飞出金针和金剪同他们拼死抵抗,这些小兵小卒的刀剑针剪哪敌得过扬芷的金剪,金剪所到之处,兵刃皆化为碎片。
地丁不想夺他们性命,金针只是刺向他们的手脚,将他们不断逼退。
他们见地丁不杀他们,他们更肆无忌惮地朝地丁涌来。地丁刺倒一批又涌上一批,纵使又师傅的兵刃相助,她一个人怎么能敌眼前的千军万马?她渐渐体力不支,金剪、金针飞动的速度开始变慢。
他们抓住机会,顷刻间,数百剑朝地丁射来。地丁望着飞来的利剑,忽然觉得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他们搏斗,赢了又怎么样呢?活着又怎么样呢?爹娘猴子都不要她了,她费力活在这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谬灵干嘛?
地丁忽然松开手里的金剪,无哀无怨地闭上了眼,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嘭!”
耳边传来无数刀刃碎裂的声音,地丁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杜商手拎着剑为她挡开了所有的兵刃。
他又一次救了她。
若换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