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敲敲桌子揶揄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脱个单不至于这么吃惊吧?”
“不是。”杨今予强稳了一下心神。
面前的火锅咕嘟咕嘟往外翻滚热气,他鼻头不可抑制地泛起薄汗。
他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眼小料碗,“我只是没想到,你是”
他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音箱里的男主唱嗓音里包裹着笑意:“渔王还想继续做渔王~”
杨今予以前的艺高里也有很多同性恋,搞艺术的孩子思维前卫张扬,大多不在意普世的框架教条。
他甚至在上大课的时候收到过别班男生很直接的示好,他并不是不懂这些。
但内心装满音符与理想的少年,似乎从小就缺失点人类情/欲,他了解人类上演的恋爱是什么概念,却不理解驱使他们那样浪费时间的动机与出发点。
觉得无趣,便更不会去思考。
杨今予不排斥同性恋,就像也不排斥异性恋那样,怎样都与他无关。
以至于跟花哥认识的这些年,他也只注意到了花哥的画画得好,却没注意到过花哥的感情取向。
花哥诧异得都乐了:“不是吧,我还不明显吗?我就差拿喇叭满大街吆喝了。”
杨今予静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花哥平日的言行举止,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一切又都说得通了。
他很快接受了花哥正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的事实,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以后知道了。”
花哥朝骆野笑:“我弟好玩吧。”
这顿饭算是花哥上回答应过他的,事情成了带他见见人,杨今予没想到会见到一个男人。
他吃的不多,每次抬头夹菜,骆野便笑眯眯看过来,这种“礼貌”让他莫名地不舒服,感到压抑。
——这人不行。
他冒出一个直观判断。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知道花哥不会听谁的话。
饭后骆野去厨房收拾,花哥小声嘚瑟:“帅吧?”
杨今予不想扫了花哥的兴,勉为其难点头,他承认,花哥的男朋友算帅的。
但那双捉摸不透的眼睛他不喜欢。
思及此,难免有对比,杨今予忽然想到了他近距离看过的其他眼睛,比如班里的闫大班长,清矜雅正,比骆野要干净的多。
没别的意思,杨今予对漂亮的事物总会多些留意。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做起这种比较,这一刻,他觉得骆野让人徒生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