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受伤虽重,好在有一身极好的本事,才叫栖云草有用武之地。能救回来就好,能救回来就没浪费自己一株好药。
师菁菁出门打了盆水,绞了帕子递给公子:“你多照看着,我去给她煎药。好在并没伤到要害,否则神仙也抢不回她一条命来。只是林中过于潮湿阴冷,她呆的太久,伤口隐有恶化趋势,才会发热,你不必担心。”
公子点头:“只是姑娘这手,可需要在下帮忙?”
师菁菁心道:算你有几分良心。
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回答:“不必了。”好像女孩子要矜持?但是你要是再说一次我肯定同意,师菁菁默默地想。
“既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可否告知轻瑶什么时候能醒。”
师菁菁无奈,但还是解释道:“没事了自然就醒了。约莫今晚或者明早吧,只要伤口别再恶化,别发高热就好。不过短期内不能再碰兵刃了。她腹部那道剑伤极深,若是……”
公子了然,又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发呆,这女子,方才遇见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女子的,眼下却又正经的起来,大抵是治病救人乃医家本分还是?
公子哪里知道,这师菁菁,仗着是梦,自是有恃无恐,初见那会见他虽装饰凌乱,面容却好看,动了几分调侃戏谑之心。见了那受伤的姑娘之后,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别的心思了,最多也就是占占便宜,主要还是打不过。
若那泽云山中唤做世外,这梦里应是人间。这狮群,向来是不讲究此生唯一的,这人间有些本事的,大抵都是左手罗敷女,右手世家妻。
师菁菁在人间呆久了,偶也瞧了许多的话本子,听了许多的戏文。
那年少有为的公子哥,大都是愿意娶心爱的女孩子长相厮守的,不管是少年将军,还是江湖浪子,亦或者经纶满腹的新科状元,穷困潦倒的寒门子弟。
世人口里讲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便是如此了,更何况,那觊觎才子佳人的恶毒姑娘,大多不得善终呢,眼瞧这姑娘若是醒了,手底下的招式也不会弱了,她师菁菁自不与她争。
师菁菁回了自己的小屋,利落的给自己上药,包扎,最后用上了嘴,轻轻地打了一个结,然后去写方,抓药。公子靠在墙边,听着小屋里的声音,小屋里,装药的抽屉一开一合,女孩轻轻地数着重量。
师菁菁抓好了药方,来到院中煎药,公子就假做照看受伤的姑娘。薄薄的一层窗纸,挡不住公子的目光,他瞧见女孩慢慢地扇着炉火,细嗅着炉中药香。
当师菁菁端着药碗进屋,见到的就是公子细心的替床上姑娘擦拭额头的模样。
“你来还是我来?”师菁菁问。
闻言,公子站起身来,接过了药碗,先尝了一口,知晓并无不妥够才准备喂那女子服下。
师菁菁自然清楚,他们这般的人,多不会完完全全信任旁人。但还是嘲道:“公子若是想吃,那药炉里添些水还能再煮一碗,公子可要一试?”
公子不气不恼,只是道:“姑娘好意,在下却之不恭,不过累得姑娘如此劳累,在下受之有愧,便不劳烦姑娘了。”
师菁菁就算将一口银牙咬碎也没得奈何,人家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翩然模样,叫她有力无处用。
左右无事,师菁菁替了公子守护床上的姑娘,让他有功夫拾掇拾掇晚上要住的地方,公子先时穿的袍子也满是血迹,索性直接穿了中衣,自拿去浆洗了。
于是师菁菁来到后面生火造饭,本以为公子去河边浣衣很快就会回来,可她等到饭菜凉了也不见人。
师菁菁心里有几份担心,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当是怕他未携刀剑,若是遇到仇家被人抹了脖子,那伙贼人再沿路找来,连累自己吧。
于是她搬了凳子,预备盯着来路,看看回来的是谁。
眼瞧着太阳快落山了,在夕阳橘黄色的余晖下,映出了公子的身影,好一位浊世公子,虽是穿着半干不干的外衫,也还是那样耀眼。梳洗打扮后的公子当真比寻常女儿还好看。面若冠玉,目如朗星,也不外如是。尤其是那双幽深的眼,仿佛将她的心神也摄了进去。
公子走到她面前:“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才堪堪把思绪拉回来,顺手丢了放在背后的柴刀,心想:原来他是把衣裳晾干了才回来的。
“饭菜凉了,我去热热。”师菁菁道。
公子看她的动作,略加思索便恍然:原来她是怕被仇家寻来。
但是看她要去热饭,忙道“其实姑娘不必如此,在下……”
“公子不必在意,我也还没吃东西。不过那姑娘我已经喂了些米粥,许是饿不着的。”师菁菁开口。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她是特意为他热的饭菜。
师菁菁热了饭菜,方想起,从前她一个人,自然是随便一处就成了,如今两人用膳,却连个能用的桌子也没有,属实为难。
公子瞧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回了自己的那间卧房,寻了条瘸了腿的桌子出来。
师菁菁想起来了,当初她设计茅屋的时候便预备将那间小的草屋左右两间都拿来给病人使用,但是这地方到底荒凉了点,另一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