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燕军营中。
这一日双方大军并未交战,将士们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聊天。
“看眼前的形势,这战事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要是当初按照昭王说的议和,咱们应该还在燕京城过自在日子呢,现在可好,跑到这鬼地方打仗,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说这话的正是昭王推荐的将领之一,名叫李贵才,此人作战时表现平平,说起闲话来却是一把好手,这不,又有几个人被他说动了,也觉得太子主张作战是劳民伤财。
“来人,把李贵才拿下。”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刚才还唾沫横飞的李贵才感觉背后一凉,随即便被几个士兵抓住,五花大绑起来。
下这道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宁。
到达北境的这几天,他没有急于加入作战的队伍,而是在军中细心观察,以便能抓到把柄,将昭王的人清理出去。
而萧宁发现这个李贵才虽然只是个偏将,但在其中是个带头人,其他人都是在配合他,因此就把他定为第一个要消灭的目标,对其他人也能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李贵才开始还很惊慌,看到萧宁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最多也就是被打上二十军棍,养上几天也就好了。
“原来是世子……”
“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宁身边的田副将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是在军中,要称呼将军,李偏将连这个规矩也不懂吗?”
这是明摆着找茬!李贵才心中不忿,但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将军,不知卑职犯了什么大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妄议圣旨,大逆不道。”萧宁只说了短短八个字,却听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震。
这个罪名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定罪,哪还会有活路!
李贵才也有些慌了神,他没想到这个世子比他爹还狠,直接给他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将军如此说可有证据?”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确定没有提到过皇上一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话,底气又足了一些。
“就在刚才,是你亲口所说,主张对北齐作战害得你们在这里受苦,我应该没听错吧。”
萧宁的语气虽然淡淡的,李贵才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是我说的没错,但只是发几句牢骚罢了,何来大逆之说。”
“迎战北齐军队虽然是太子提议的,但却是经过皇上同意,也下了圣旨,你却对此心怀怨怼,诋毁圣意,这难道不是大逆吗!”
说到“大逆”两个字时,萧宁陡然提高了声音,吓得李贵才抖了一抖。
他觉得萧宁是在强词夺理,却一时间找不出能够为自己辩解的话。
在他冥思苦想之时,萧宁的军令已下:“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李贵才,拖出去斩了!”
刚刚绑住李贵才的几个士兵,马上就要把他拖走,回过神来的李贵才还想再为自己辩驳,却被用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场众人都被这场面震惊了,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人,转眼就人头落地,即便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
除掉了李贵才这个带头的,其他几个人很容易就被萧宁解决了,自此军中再无议论之言,而将士们对这位外表儒雅,手段却狠辣的定远侯世子、骠骑将军也更加敬畏了。
整理好了军心,军队的战斗力也大大提升,再加上萧恒萧宁父子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在与北齐的战斗中占了上风,接连攻下了数座城池。
正当前线战况一片大好的时候,后方却出了问题,朝廷的补给已经延迟数日未到,再这样下去,将士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怎么打仗?
远在边关的定远侯父子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待太子的来信,此时的太子也是焦头烂额。
皇帝寿辰将至,因今年刚好是他的五十整寿,按照规矩应该举办庆典。
可是因为与北齐的战事胶着,让本不富裕的燕国国库雪上加霜,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给皇帝操办庆典。
打仗和贺寿哪个更重要,答案原本很清楚,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个糊涂皇帝,加上玉贵妃的枕头风不断地吹,让他觉得自己的寿辰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打仗?没钱了就先停停,和北齐商议和谈,实在不行再联个姻,等国库多攒些银子再继续打。
看到太子信中所述,萧恒差点气吐了血。
将士们在前线拼死拼活的作战,为的还不是保卫大燕疆土,守护他萧家的江山!
可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萧家最大的家长,却为了自己享乐不顾国家大局,不顾将士们的死活,“昏君”两个字在他心里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父亲,太子在信中说他会全力谏言,请皇上以国事为重,我们就再耐心地等一等吧。”萧宁看到父亲神情不对,知道他心中所想,却也无法劝慰。
“也只有这样了。”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定远侯,突然就生出了深深的无力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