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海面上出现了十几只巨鼍,身披厚重的鳞甲,露在外面的獠牙足有七八丈长。粗壮的四肢划着水,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在每只巨鼍身上,都有百余名牧人,手持长枪,身后拖着长尾,面色冷厉的扫视着四方。 这些巨鼍沿着岛链来回巡逻,维持着海上航行的秩序。 “前方就是迎客岛,乃是航路的第一站。这些是牧人的巡逻小队,只要不在海上生事,他们一般不会管的。”冉蓬看着这些巨鼍,向吴亘解释道。“相较神教,牧人并不擅长造船,所以平日里出行于海上,多驭使海兽。” “这里距昆天洲还有多远。”吴亘好奇问道,没想到刚过火雷云就见到了牧人。 “若是仅凭我们的船驶到昆天洲,大约需要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使用牧人的海兽,会快上很多,二十天足矣。只不过,使用海兽是要额外交一些钱的。”冉蓬一边小心观察着海上的动静,以防与那些横冲直撞的家伙相撞,一边回答着吴亘的问题。 “呵呵,这牧人做生意倒是精明,什么都要算钱。”吴亘嗤笑道。方才冉蓬已经说了,走上这条航路,除了空气不要钱外,其他都得要钱,这些牧人恐怕是要把这些船的利润一层层刮干净才罢休。 “这倒也不能全怪牧人,这些海兽,大多是由鲛人提供,所以有一部分费用是付给鲛人的。不过呢,有一种船是不用交运费的,那就是运人的船,毕竟人才是昆天洲最为需要的。”冉蓬指了指远处一艘宽大的船。 “说实话,牧人对海域的把控远比神教做得好,只要交了钱,就会保你一路平安,其他牧人也不敢动你分毫。而且用了他们的海兽,航行少用十几天的时间,可以早些卸货返回,累积下来就能挤出多跑一趟的时间,何乐而不为,所以很多船主并不吝于这点运费。” 听了冉蓬的话,吴亘却也说不出什么来,牧人为了这条航路,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冉蓬将船缓缓停在一处港口,岸上人来人往,各种奇异装饰、相貌千奇百怪的人来来往往。 在海上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骤然看到这么多的人,颇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冉蓬找了处客栈,除了船上留下必要的人看守,其他人都是上了岸,让众水手享受一下难得的陆上时光。 闲来无事,吴亘与杨正便带着卓克在岸边闲逛起来。一路之上,各处秩序井然,不时有巡逻的牧人经过,连吵架这种市井常见的事都没有看着一例。 按说能到这里的,都是海贼私贩之流,本就性情暴躁,可到岸上却变得规规矩矩。一打听才知道,在岸上闹事的,一律贬作奴隶,直接带回昆天洲。 所以,岸上虽然多相貌凶恶之人,却也只敢用眼神做些挑衅,无人敢出手的。 正闲逛间,吴亘发现有一艘船靠在了港口。从船上下来十几个水手打扮的人。 这些人与巡逻的牧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在岸边用木棍和绳子作为围栏,圈了很大一块区域。很快有一些牧人便围拢在了绳子外,却是不肯踏入一步。 这下子连杨正也起了好奇心,这是要干什么。不一会儿,有一列戴着枷锁的人鱼贯从船上走下来,到了绳子所圈的区域内。这些人在水手的呵斥下,席地而坐,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 不一会儿,有更多的人被赶下船来,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青壮,陆陆续续几乎将围栏内的空间坐满。 大略数了数,这些人竟有近两百人。在这艘船上竟然装了这么多人,想来这一路海上的日子过得肯定十分清苦。 “这些应都是贩卖到昆天洲的奴隶。”杨正轻声低语,“可惜了,这么多人。” 吴亘亦是有些神情黯淡,这些人被劫掠到昆天洲,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返回故土,沦为异乡孤魂。 这些水手取来一些脏兮兮的木盆,随意丢在人群之中,又往盆里倒了一些水,任由这些人如狗一般把头埋在其中喝水。 人多水少,不时有人因争抢而吵闹哭泣。水手们赶了过来,手中皮鞭一顿挥舞,口中骂骂咧咧,全然不把这些袍泽当作人看。 目睹此情此景,杨正的眼皮跳了跳,眼神冷漠起来,手紧紧抓住了腰带。 吴亘轻轻拍了拍其肩膀,长叹道:“救得了这些人,救不了其他人,等到了昆天洲,我们看看有没有法子,断了这种买卖。” 在圈外围观的牧人兴奋起来,不时有人点指着圈中某一个奴隶,让水手拉过来仔细打量,不时还在纸上记着些什么。只不过,在牧人军卒的监视下,这些牧人却不敢跨过这矮小的围栏半步,只能招呼水手帮忙把人拉了过来。 听了旁人的议论,吴亘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些牧人提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