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吴亘此举倒是弄的章意一愣,举起的笔又放了下来。 正在此时,初霁尖叫一声,那个管家不知何时摸到了骡子旁,一把将初霁扯下,手中提着一把尖刀对着其喉咙,“章先生,我制住这个小的,还请把那凶徒拿下,我家老爷今天受其凌辱,须得报官重处。” 吴亘猛然转头,脸现寒霜,“放开她,不然今天的人都得死”。一步步向着初霁走去,一身浓郁的杀气几成实质,四下似乎又寒冷了几分。 “慢着,李管家,速速把此童放了,不要酿成大祸。”章意急了,大声呵斥管家。方才一瞬间,眼前仿佛有滔天血海奔涌而来。这少年手中定然沾有不少人血,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煞气。 于容县地处赵国腹地,久不见兵祸,不崇武事,多尚文风。这些仆从们恐怕平日作威作福惯了,没见过什么厮杀阵仗,怎么什么人也敢得罪。方才此人已有转圜意思,这个蠢货倒是弄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章意手中如椽大笔一挥,“笔落惊风雨。”一声轻吟,吴亘身前凭空雾气腾绕,隐有风雷之声。 “先生真要阻我,”吴亘脚步不停,歪头冷冷看向章意。 “阁下且放心,我定然不会让李管家伤了书童,还请息怒。”章意并不是害怕吴亘,只是不想今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行,那请先生叫他放手,若是伤了一根寒毛,我让这不履翁全家陪命。”吴亘走到雾气前,停下了步子。 章意见吴亘放手,赶紧低头劝解伏于脚下的不履翁,“苟兄,赶紧叫管家停手,不可意气用事啊。” 不履翁可怜巴巴的看着章意,“难不成先生如此神通,也拿不下此凶人吗。” “不是拿不下,而是不可拿,苟兄难道......嗯?”章意猛然抬头,身体急急向着雾气扑去。 等穿过那一层浓如茶汤的雾气,章意大喝一声,“阁下为何背约,擅自出手。”方才自己正劝解不履翁时,忽然觉着有人急速穿过雾气,心知不妙,方才匆匆赶来。 吴亘一手抱着初霁,持刀的手摊开,“先生,小子有些不明白,我到底背了什么约。” 身旁,那名管家倒地声嘶力竭哭喊,持刀的手臂已经被连根砍断。 章意无语,确实方才吴亘并未答应自己什么。只是身为读书人,以为对方终会讲究些,却不想是如此手狠之人。 吴亘笑笑,“先生,如你方才所说,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去罢,你看如何。”说着一脸无辜样,笑眯眯看着章意。若不是地上那一大滩血,还真要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章意不知道吴亘出身大风寨,若是有幸碰到寨中人,说不得会与他讲一讲。 吴亘的脸,媒婆的嘴,信不得的。 “唉,不可再动手,你答应我。”章意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严肃的盯着吴亘。 “好的,断不会再动手。”吴亘答应的颇为干脆。 章意将手中笔一挥,那些凝滞的雾气渐渐散去,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走向不履翁,低声道:“苟兄,你也看着了,此人不是一般的悍匪,若是今日逼的紧了,大杀一场不说。若是让他跑了,你一大家子都在此,恐怕.......” 二人嘀嘀咕咕半天,不履翁自是认了倒霉,不再追究此事。不然还能怎的,报官,那官军不知何时才能到此,此人早就跑了。 杀了此人,姑且杀得杀不了,若是杀不了,此人躲在暗处,不时跑到自己家中,今天一刀,明天一刀,还让不让好人家过日子,自己可是刚娶了两房美妾。 眼见对方不再追究,吴亘笑笑,一不小心踩到了还在地上呻吟的管家。嘎巴一声,将其另一只胳膊生生踩断。 “你不是不动手吗,为何如此狠毒。”章意这次真动了怒。 吴亘一脸歉意,“先生,我可是没动手。这人躺在地上,方才一不小心脚就踩了上去,还请先生海涵。” “你你你......真是无赖至极。” “谢先生夸奖。”眼见此间事了,吴亘牵过骡子,带着初霁离开。自己也是逃命之人,若是不惹到头上,断不能因此耽搁时间。 刚走几里,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章意大步流星赶来。 吴亘脸色一变,摸起了断刀,将初霁护在身后。 “先生何意。” “不用紧张,我前来非是为难于你,只是想陪你四下走走,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章意和声细语道。 “哦,那就有劳了。”对方这么大费周折过来,吴亘心知若是不给面子,打上一场岂不是有些吃亏。 在章意的引导下,吴亘随其一路沿着这大片田野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