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母的态度依旧坚决,“养一头猪一年下来得吃掉多少粮食,今年年生本就不景气,到了年底,看地里头收成如何,到时候买上点肉好好过个年也就是了。”
贺家两兄妹低着头谁也不吭声说话了。
李尖尖用筷子扒拉着碗里头的土豆,心里琢磨出一个“计划”。
“哎,好了,好了,”贺老母重新打起精神来,“你们也都想开一些,这日子总还得过下去,你们两愁眉苦脸的,连带着尖尖丫头的情绪也不好了,这两日眼见着都瘦了一圈了。”
一听贺老母这句话,李尖尖立马来了精神,兴奋问道:“真的吗?”
贺老母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是啊,多吃一些,能吃是福呢。”
饭后,李尖尖站在水缸面前仔细的端详着如今这副面孔,并未瞧出来哪里瘦了,心想只怕是贺老母瞧她近日吃的少了,所以宽慰她说的话罢了。
她捏了捏自己腰间的“游泳圈”长叹了一口气。
贺孟儿从外头折了栀子花进来,嘴里叫着她,“嫂嫂你闻,真香!”
李尖尖记得幼年时,每到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学校门口总会围着不少老婆婆卖花。
那时的小姑娘也爱戴花。
李尖尖接过她递来的花随手戴在头上。
下一秒便看到了贺予安从外头进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这古代披麻戴孝都是白色,更有丧事戴白花的习俗,所以伸出手想把花取下来。
“喜欢戴就戴着吧。”
李尖尖一愣,抬眸看向贺予安,他的脸色依旧严肃,瞧不出什么端倪。
随后他取了一旁的背篓和柴刀,对贺孟儿说道:“家里头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去山上砍些柴去把土里头的豆角架子搭了。”
这贺予安前脚才出门,后脚李尖尖就拿了橱柜里头的两块饼子溜出去了。
她顺路扯了几根芭茅杆子编了两个小玩意,留着待会贿赂上次在晒谷场逮住的小孩。
“啊!”
那小孩名叫青铜。
听说他家是最穷的,一天只得一顿饭吃,而且还是清汤寡水的一顿。
所以这孩子被李尖尖拉住衣裳毫无反抗之力。
“傻子怎么又是你!”青铜无奈的看着她,“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今天她让青铜两样都占齐全了。
二人躲在晒谷场的稻草垛后头。
“就这么简单?”
“对,你把他引过来就成。”
青铜一口气吃了两个饼子,吃的肚子溜圆,本就骨瘦如柴,这会肚子凸起来,倒显得他体态有些奇怪。
“那王春元不也常常欺负你吗?”李尖尖扯着一旁的稻草一边说道,“你就不想教训教训他?”
“惹不起。”他的声音细弱蚊蝇。
“我帮你出这口气。”她说的坚定。
青铜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李尖尖笑了笑,又低声对他说道:“我虽不聪明,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要是跟着我,我保证你以后吃饱饭。”
青铜不屑的笑了声,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可想到自己受了她的恩惠,自然答应的事是要办到的。
所以便应下了。
“在哪儿啊!”王春元手里头捏着鞭子,不耐烦的问道。
青铜心虚的厉害,压根不敢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在前头听到的,二牛家的那几个就是躲在那头说你坏话来着。”
王春元恶狠狠的呸了声,“狗东西!别叫爷逮住了!平时可没少给他们好处,就是养条狗也会对着爷摇尾巴呢!”
王春元上前来扯住青铜的耳朵,笑的嘚瑟,“是不是呀?青铜。”
青铜忍着痛,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是是是。”
王春元家谁也不好惹。
王家是在王家坝上,那一片从前是同南水村一块的,后来王家发达了,就扩开土地修建房屋,将王家的亲房通通安顿到那片,后来就跟南水村分割开了。
那坝虽不大,可修建的漂亮极了。
就是往外头走上四十里路的七星镇都比不了。
更有传闻说王家坝地底下全是黄金财宝。
可没人敢去一验真假,只因王家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如今一个傻子要动这王家的宝贝,青铜想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你今天怎么回事?”王春元瞧着青铜汗如雨下,有些不对劲。
青铜摇头开始胡诌,“我饿了,一饿就体虚,就容易出汗。”
王春元白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他继续大步走在前头,青铜一路留意着周围,直到看到了李尖尖留下的记号,随后便蹑手蹑脚的躲在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