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尖尖一边上药,一边在心里咒骂那姓刘的畜生。
这贺孟儿天仙一般的人物,他竟不珍惜。
这男人果然是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疼吗?”李尖尖柔声询问道,毕竟贺孟儿这皮肤嫩的跟豆腐似的,她只怕自己把握不好力度,又将她伤了。
贺孟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疼。”
李尖尖仔细替她上过药后,才留意到贺孟儿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李尖尖被她这么看着倒有些脸红了,支支吾吾的问道:“怎么了?”
贺孟儿莞尔一笑,“我还担心哥哥性子鲁莽人又粗鲁,待嫂嫂不体贴,如今再见嫂嫂,似乎机灵了不少,想来一是嫂嫂人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傻笨,二是哥哥待你和善的缘故。”
和善?
李尖尖的嘴角抽了一下,和不和善的她心里没数,可人的确有些“暴躁”在身上。
贺孟儿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朵红色绢花来。
“我记得嫂嫂是爱戴花的,这簪花送给你了。”
她说话间就将那花别到了李尖尖略有些凌乱的头发上。
李尖尖抬头看着对面镜子里头的自己,一时心里更不是滋味。
人们常说红花配绿叶,她顶多算堆稻草。
贺孟儿把察觉到她眉宇之间的情绪,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外头吵嚷起来了。
二人忙出门来。
只见刘老母手里头拎着一筐子鸭蛋,身后跟这个女子,那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肚子,脸上带着几分傲慢,尤其是见了贺孟儿后,那神情便越发嚣张了。
贺予安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将二人护在身后。
高声对着那刘老母说道:“今日若是刘家不给我们个交代,这事可没完。”
刘老母冷笑了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唤?”
不等贺予安开口,她的矛头又对准了李尖尖,“我说呢,今年怎么流年不利,原来是灾星到了家里头来了,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贺予安两个拳头握的咔吱作响,“我敬重你是老人又是长辈,所以收起我那套脾气,可你们要是让这宋家的进门,那就写和离书来。”
“和离?”那刘老母只觉得可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妹妹生不出还不许我儿子在外头找了?只有休书一封,和离想都别想!”
眼看着两方谁都不肯让步,贺孟儿也不愿兄长为难,低声说道:“大哥,算了吧。”
贺予安回头瞪了她一眼,“算了?若是和离,对你的名声你的前程都有好处,若是休书一封,那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了,你日后怎么做人。”
贺孟儿被他这么一通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尖尖心里头琢磨了一阵,有了主意。
她脸上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东瞅瞅西看看。
刘老母见她越走越近了,忙将那宋家姑娘护在自己身后,又满是厌恶的对李尖尖说道:“走开!离我远一些!”
李尖尖突然指着那宋家姑娘的肚子说:“什么也没有,她肚子什么也没有!”
刘老母急了,“呸呸呸!胡说什么!这胎都三月了!可稳着呢!”
李尖尖还是重复着方才的话,还时不时发出一些诡异的笑声。
刘老母只觉得心肝子一颤,她这话莫不是说这孩子生不下来?
这……
可李尖尖是出了名的灾星,她娘家就是避讳她所以才把她嫁出去,生怕她回门。
自从她进了贺家,贺家也灾事不断,她曾想这贺孟儿生不出莫不是受了李尖尖影响?
李尖尖突然凑近她,一把抓住了刘老母的手。
刘老母吓得尖叫出声,“你松开!疯子!快给我松开!”
李尖尖死盯着她,低声说道:“给我和离书,不然我那里都不去,就在你这住下了!”
刘老母瞪着她,依旧嘴硬,“你别拿那些话吓唬我,我可不信!松开!否则我叫人来了!别以为你们贺家人多,就欺负我刘家孤儿寡母!”
那宋家姑娘看着如此情形,也在心里琢磨了一阵。
贺家不是好打发的,若是因为这事牵扯着,她这肚子只怕越发瞒不住了,到时候没名没分的,还挺着大肚子……
所以,她忙捂着肚子说道:“哎呀,婶子,我觉得我这肚子疼的厉害……”
刘老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将宋家姑娘扶进屋子坐下。
心里想着,这李尖尖真有这么灵?
想到这里,她这汗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好,你们把贺孟儿领回去,明儿个一早,我让永奎把和离书送过去!”
贺予安松了一口气,再抬头去看李尖尖,见她正躲在墙角根处捏着一根棍子玩蚂蚁。
他摇了摇头,将方才的猜测打消了,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装傻。
“跟大哥回家去。”
贺孟儿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虫,“我去收东西。”
贺予安又不耐烦了,“收什么收,我们家就是再穷,你的吃穿用度还是负担的起的,要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做什么!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