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你去宫里走一趟,看看父王对温茴的态度。”温蔓下令,皇后虽然守卫森严,但是以锦娘的轻功,自然如无人之境。
锦娘领命,道:“是,夫人。”
林景没有组拦,只是说了声:“万事小心。”
但是温蔓知道,他一定很担心,就像风曜曾经一度担心得恨不得每天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可是锦娘和自己又不一样,锦娘的身手不在林景之下,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她答应了?”温蔓走到林景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锦娘的背影。
林景愣了一愣,问道:“夫人说的是什么?”
温蔓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是接受你的爱意啊,你看啊,朔风和冶儿的婚事马上就要办了,也不差你们这一桩,要是锦娘嫌你年纪小,那你们可以先订婚,等她觉得你够成熟了,再给你们办婚礼。”
朔风跟着起哄,“是啊是啊,锦娘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不抓紧,没准就被别人抢走了。”
“你闭嘴。”林景回过头,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朔风白了他一眼,“你们俩真是绝配,两个脾气都一样臭。”
温蔓却笑了,不是林景和锦娘脾气一样臭,而是朔风和林景一样幼稚。
说到幼稚,她有些想风曜了,百岁老人幼稚起来,才真能让人惊掉大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李由那里有没有送战报过来?”
朔风回道:“夫人,目前没有,需要属下去问问吗?”
“倒也不必。”温蔓对风曜有信心,他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到了夜里,锦娘回来了,她说,温承云把温茴留在了宫里,就住在淑妃曾经住过的落霞殿,好吃好喝地供着,让他暂作休养。
温蔓一时间猜不透温承云的想法,二皇兄能提笔的那日,便已上折子,说明了和亲队伍遇到的所有变故,那时温承云只说让他在国师府好好养伤,待伤势痊愈后再进宫。
可温茴一来,他便派禁军直接来国师府抓人?
“父王善猜疑,温茴在洛城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却无动于衷地让温茴继续在洛城耀武扬威,先前阿曜说,两国局势紧张,父王是在等着秋后算账,但这账居然算到了二皇兄的头上?”温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让锦娘继续盯着温茴。
出了门,看到温荀站在门外,额上已经渗出一层汗,看样子应该来了很久。
温蔓上前扶住了他,“二皇兄,你都听到了?”
温荀点了点头,说道:“蔓蔓,把我交给父王吧。”
“为什么?”温蔓刚才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发走了禁军,没想到他居然说要进宫?
温荀实在撑不住了,便坐到一旁的石椅上,“太子疯了,三皇弟死了,宫里的那几位皇子尚年幼,父王膝下只有我和温茴两位成年皇子,父王总说我胸无大志,让我好好护着三皇弟,我知道护送七妹去和亲,他只是利用我,让你出面为我打点...”
温荀的神情越来越落寞,说着说着,便掩面哭了起来,“蔓蔓,是二皇兄不对,明知他在利用我,还装疯卖傻地求你帮忙,我从没想到当皇帝,我只是想...”
“二皇兄,这不怪你,你只是想证明,你也是个能委以重任的皇子,也是有用的人。”温蔓在他身边坐下,屏退了身边的人,轻拍着温荀的后背,帮他顺气。
温荀哭得越来越兄,在温蔓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把笑容挂在脸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除了先前整日流连花丛,在他身上,找不到别的缺点,甚至只要看到他,温蔓就会觉得很开心。
“蔓蔓,我知道父王时日不多了,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在我和温茴之间,选择了血债累累的温茴,身为皇子,这是我的命,既然父王要舍弃我,我怎能忤逆他...”温荀眸光空洞,仿佛已经认了命,“把我交出去吧,国师再厉害,终究是人臣,将来温茴继位,恐怕会你们不利。”
温蔓打消了他的念头,“二皇兄,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温茴也当不了这个皇帝,从前在宫里,你保护了我和母妃那么多年,母妃走后,也是你在我身边,让我不至于举目无亲,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信我一回,好不好?”
眼下已过三更,冬日的夜里,一阵风拂过都能让人抖上好一会儿,温荀解开了身上的披风,牢牢地裹在温蔓的身上,“蔓蔓,我是男人,也是你的兄长,怎么能躲在你的背后?你不必再劝,我意已绝,就算父王铁了心要保他,我也认了。”
温蔓突然觉得浑身疲软,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二皇兄居然在披风上动了手脚!
“蔓蔓,如果二皇兄能洗清罪名,活着回来,一定擦亮眼睛,好好给你找个嫂子,让你嫂子也像我这样宠你。”温荀在她跟前蹲了下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能在冷宫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这药不伤身,不过片刻就能解开,再会了,我最爱的妹妹。”
温蔓急得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可就是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她希望府林景他们可以拦住他,可事与愿违,竟无一人拦他,直到药效过去,温蔓大喊一声:“去带二皇兄回来!”他们才动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