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摇头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前些天自己不省人事做不了主,可今天不一样,既然已经清醒了,怎么可能再让他帮自己上药?
她憋着一口气,等坐稳后才艰难地给了他回答,“不用。”
风曜也不勉强,只在一旁护着,等她调理好气息后,下了床,放下帐幔,“我就在这里,随时叫我。”
温蔓顾不得回他的话,大部分鞭伤都在后背,她不能靠,只能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着药瓶,用嘴咬开瓶盖,单手将药粉倒在手心里,艰难地往后背抹,每一下都痛得醍醐灌顶,也不知道风曜是用了什么法子,为什么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好像没这么痛。
最后一道伤口时,她根本够不着,试了好多次都不行,也许是自己实在折腾得太久了,风曜居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接过药瓶,上好药,立刻帮她把衣服拉好。
温蔓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夫人不必客气。”风曜帮她掖好被角,轻声问道,“饿了吧?想吃什么?”
温蔓老实地点点头,“想喝粥。”
“好,我去给你做。”
不多时,风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温蔓刚才还是只有一点点饿,闻着这米粥的香味,突然饿得不行,靠着风曜,一口一口,一会儿就喝完了,“国师原来厨艺这么好,这米粥真好喝。”
风曜但笑不语。
这是温蔓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他,他平时一直既冷酷又严肃,现在笑起来,竟然也能像三月天的暖阳一样。
突然想到了傅闻,便问:“国师,傅闻呢?”
“打不过我,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温蔓听到他跑了,松了口气,就这反应,正好被风曜看在眼里,他眉峰一挑,道:“你很关心他?”
温蔓摇头,“我怎么可能关心他?光是他对冶儿的所做所为,都够我捅他几刀了,傅天罡要抽死我的时候,他居然事先用麻沸散浸泡鞭子,我不时感觉不到痛,可麻沸散的功效过去后,痛得我差点晕过去,不过最后我在炉子里,他给的护心丹倒是真的救了我一命...”
“他给你的并不是护心丹。”风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贯的彻骨冰冷。
温蔓一脸震惊,甚至还有些生气,自己好歹也通一些医理,怎么可能连护心丹都认错?可是看风曜那么笃定,竟然心虚起来,“不...不可能,我确定那的确是护心丹...”
她回想着那天的情形,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天他给了我两粒,难道其中一粒有问题?”
“是,那不是药,而是蛊。”风曜原本不想告诉她,但看她似乎还有些感激傅闻,便将实情说了出来,“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蛊,放心,我会想办法。”
噬心蛊他都有办法解,他一定有办法的,傅闻也不可能真的要自己的命,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傅天罡发现的风险,给自己送药。
可这事,为什么自己不再仔细一点,如果一粒一粒检查,一定可以发现的。
“林景那小子看到你的伤,差点哭了,要是他,未必能撑得住。”风曜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已经很厉害了,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满世界躲避仇家的追杀,但凡有光的地方,我都不敢去。”
温蔓很少听到他这么细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也从没听他说过他的过去,她想要好好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多了解他一些,也许就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因为对明寰公主不敬而惹怒他。
“那后来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曜也是头一回和人说起自己的事,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温蔓不要陷入自责,见她对自己的事好像挺感兴趣,就问他,“想知道?”
“想。”温蔓用力点头,点完头,觉得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又解释道,“我只是想多了解国师一些,免得哪天触到了你的逆鳞,就像那天我对明寰公主不敬,国师你千万别误会,我倒不是担心你罚我,而是怕惹你生气。”
风曜听着她努力地解释,觉得有些好笑,手又不自觉地放到了她的头顶,“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明寰公主救下我的时候,她的年纪足以当我的母亲,我对她,只有敬重。”
怪不得他那天会发那么大的火,温蔓简直想抽自己。
“抱歉,我不知道...”温蔓知道一些明寰公主的事,但是不知道风曜究竟活了多少年,原来都差辈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对明寰公主不敬,就像我把国师当长辈,如果有人说我和国师怎么样,我也会不高兴。”
风曜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消除对自己的疏离,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容易心软,可后面这半句,为什么听起来这么不顺耳。
“我不需要你敬重。”他说。
温蔓讪讪地笑了笑,他确实不需要,又不像傅天罡那样老态龙钟,根本不需要儿孙绕膝,侍奉左右。
“那后来呢?”温蔓把话题回到了风曜的过往。
“我的体质特殊,岁月在我的身上流逝得太慢,渐渐的,周围的孩子就把我当怪物,他们打我骂我,甚至还想杀了我,明寰公主就帮我做了一出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