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睡得很不踏实,自从母妃死后,她很少能睡一个安生的好觉,被风曜拦腰抱起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抽搐,嘴里喃喃着:“母妃,别丢下蔓蔓,蔓蔓害怕...”
风曜停下脚步,正想出声安抚时,她醒了。
“怎么睡在库房,不回房睡?”
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是风曜的语气,和在马车里一样,冻得温蔓从他怀里挣脱后,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她退了几步,低着头认错:“让国师深夜前来寻我,是我不对,往后不会了。”
“走吧。”风曜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温蔓上前几步,解下发髻上的腰带,想要还给他,却不想,他先一步说:“不必还我,你自己处理。”
“好。”温蔓紧紧地抓着腰带,他不要了,不像那条手帕,洗都不用洗,就当宝贝一样收了回去。
看来明寰在他眼里,真的很不一样。
温蔓一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里,本想上床睡了,冷不防被风曜扔过来的木剑砸中了后脑。
“拿着剑过来。”
温蔓回头,看到他面不改色地站着前几日和自己“过招”的地方,这架势,似乎是觉得今晚她也会像昨天一样,让他指教。
“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想休息了,国师也早点歇着吧。”说完,她把木剑放到桌上,转过身往床榻走去。
却风曜说:“难道你不想要自由了?就凭你这样,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出我这国师府。”
想激她?
温蔓不是傻子,但她也不是孬种,听不得风曜这么瞧不起她。
“国师,请。”温蔓拿起木剑,上前几步,今晚她要正面和风曜打一场,虽然自己应该一两招就会败下阵来,可她还是要试一试,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风曜面上倒是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意外,不过瞬间又恢复淡漠,“夫人,请。”
温蔓听到这声“夫人”,更是来气,戏演给外人看就行了,关起门来还这样装腔作势,简直虚伪。
这一气,她出剑的力道没来由地狠,连后招都来不及想,就被风曜反剪了手臂。
又回到前两天的处境了,可这一次,却比前两次还要费尽,别说一柱香了,就算两柱香的时间,她也未必挣脱得了。
“你的心乱了。”风曜冷声道。
温蔓咬着牙,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反击,直到精疲力竭,才被他松开。
“今日到此为止,夫人要是想学好本事,必须先稳住自己的心。”风曜气定神闲地走向密室,开门之后,还不忘回头警告温蔓,“往后要是再敢说半句对明寰公主不敬的话,可不止步行回府这样的轻罚,望夫人好自为之。”
温蔓气得背过身,原来他觉得把自己丢下马车算是轻罚?
那他要怎么重罚自己?再把自己关进囚室不给饭吃吗?
等到密室的门关上后,温蔓挪到床榻边坐下,风曜说得没错,她的心确实乱了,只顾着撒气,别说想不起平时惯用的招式,连脚上破皮的地方又开始渗血了都没发现。
“公主!你们让开,我要进去见公主!”
听到外头的动静,温蔓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看到朔风和流云又把冶儿拦在门外,冶儿的身体才刚好些,这一急,整个人又抖得厉害。
朔风和流云二人却无动于衷,一人一把剑,横在冶儿的跟前,直到温蔓推门出来,才把剑放了下去,喊了声夫人。
“公主!”冶儿推开他们俩,径自跑到温蔓的身边,将她打量了一番,“公主,方才奴婢听到屋里有打斗声,你没事吧?”
温蔓怕她看到自己的脚,上前抱了抱她,“我没事,国师在教我本事呢,天都快亮了,你快回去睡一会儿,待会儿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冶儿还是不放心,说什么也不肯走,可朔风和流云二人直接把她架着离开了后院。
温蔓只好无奈地看着,等他们都走了,痛得呲牙咧嘴,头一回上药的时候,已经够惨的了,这回鞋袜都和伤口粘在了一起,光是把鞋袜脱去,都疼得她满头大汗,要不是一边上药,一边诅咒风曜,她根本挺不住。
包扎完,躺在床上,她只有一个念头,这荒唐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温蔓实在太累,连衣服都没换,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居然又梦到了母妃,梦到小时候调皮,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差点就把腿摔断了。
母妃知道后,一边严厉地训自己,一边又温柔地把自己的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揉,被母妃揉过的地方,真的不疼了。
“母妃,蔓蔓不疼,你别哭...”温蔓扑进了母妃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也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再次感受到母妃怀抱的温暖,死死地抱着,生怕梦里的母妃消失。
幸好,母妃没有走,在梦里陪了她好久,直到她醒来。
温蔓觉得很神奇,梦到母妃之后,她的脚真的不疼了,甚至连一丝疲惫都感觉不到,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
正想起身,看到风曜坐在床边,吓得她抱着被子往床里缩了缩,他什么时候来的?这样注视自己多久了?
被人看着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