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季鸣鸿伸出手来的秦璐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我知道你去中储行拿了什么,姐妹一场,交出来,我便不为难你。”
“璐璐,这东西对你又没什么用。”季鸣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背靠着电话亭,将手里的文件袋藏到了身后。
“有用没用你说了不算。”秦璐明显没什么耐心,“给我,否则我叫人动手了。”
“璐璐,你到底是谁?”虽然拖延时间没有意义,但是大少爷实在是有些好奇。
秦璐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她压低了嗓音,告诉了他真相:“我叫千叶和都,真实身份是日本军部情报课专员。”
“你真的是阿辜的妹妹?”季鸣鸿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她和阿辜是兄妹,岂不是意味着……她也应该是中国人?盯着中岛静子的保险箱,也是为了这个么?
但对方的反应否定了他的脑洞:“我想是谁,我便是谁。”说完这个,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耐心,直接冲手下一挥手,“杀了吧,但别弄脏了文件。”
躲不掉了。季鸣鸿不由得有些后悔,他刚刚就该把那两张纸吞下去的,没想到看起来温柔可爱的秦璐是个这么凶残的主,这回怕不是要白死了。
好在消息送出去了,老穆那家伙也该猜到是自己了吧。
“等会!”惜命的大少爷还是想挣扎一下,“东西给你,能否放我一马?”
千叶和都勾了勾嘴角,给了她一个残忍的微笑:“你说呢?”
眼见四个彪形大汉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过来,季鸣鸿在反抗与逃跑之间摇摆不定,末了他将文件袋高高举了起来:“别过来啊,过来我可就撕了它。”
“你撕。”千叶和都无动于衷,这点小伎俩完全威胁不到她,“撕再碎我也能给它拼回去。”
更何况,她早知道那纸上的内容是什么了。相比要回文件,更重要的是不能留下明鸿的性命。
尽人事,听天命。季鸣鸿的脑海里划过这个悲壮的念头,他拉开架势,准备和对方拼命。可能是为了避免鲜血污染了文件,千叶和都那听话的四个手下并没有拔枪的打算,赤手空拳地就朝季鸣鸿招呼过来。
最好能打倒一个,打倒我就跑。大少爷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他好歹是军统特训班出来的人,荒废了这么久,肌肉记忆还是在的。
正当他抬腿想用鞋跟给冲到面前的大汉来一下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报童,一手抱着一沓报纸,一手高高举起一份,大声喊了起来:
“号外号外,国共联军逼近上海,特高课龟缩不出!号外号外……”
那孩子一路喊着一路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他经过季鸣鸿面前的时候,边把手中的报纸摇得哗啦啦响,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四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眼神跟随着报童手里的报纸,目送着他往街道另一头跑去。千叶和都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联军这么快就打到上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没听见任何动静啊?!
等她下一秒回过神,才发现季鸣鸿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个文件袋倒好端端地躺在地上。
千叶和都捡起来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她沉下脸,冲着四个手下吼道:“愣着干什么?追啊!”
电话亭后面有一条巷子,几人想也没想便往里追去。等人跑远了,季鸣鸿从巷口的一堆破烂木箱下探出了脑袋。
有机会可真得好好谢谢那个报童。他爬出木头堆,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身上旗袍被勾开的口子,轻轻叹了口气。
冷不丁背后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谢我就够了。”
被吓到的大少爷一拳就照着身后去了,结果被人抓住手腕弹了个脑瓜崩。
“反了你了,还敢打老娘!”
季鸣鸿揉着脑门嘶气,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正是锦书。
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锦书姐姐,救我!”
这一嗓子给萧旦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放手。赶紧跟我走,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萧旦带着他专挑小巷走,没多久就到了骆记缝衣铺的后门口,时间上正好够季鸣鸿把之前的事讲一遍,只不过他没提及渗透计划的事。
好在阿辜的身份已经足够让人震惊,所以萧旦并没发现他有所隐瞒。她朝季鸣鸿伸出手:“那两张纸呢?”
“被我吃了。”后者一本正经地撒谎。
萧旦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摇摇头感叹了一句:“够狠。”她把季鸣鸿拉进后院,找了个阴凉处让他坐着,“等等吧,估计很快霜霜就会来找你。”
“锦书,刚才那个报童……”季鸣鸿犹豫地问道。
“是我安排的,但消息是假的。”萧旦点点头。
大少爷感激地看着她:“多谢。”
“路见不平而已,没想到是你。”
萧旦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屋。季鸣鸿坐在院子里喝了两杯茶水,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伸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
提早赶回家的穆霜白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皱紧了眉头。他千叮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