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特高课的院墙外,佐佐木华扒在墙头,瞪大眼睛观察着里头的情况。
“华哥!怎么样,怎么样?”季鸣鸿胖胖的身体不住蹦跶着,想拥有和叶华一样的视野,可惜地心引力作用下,哪怕他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墙里的几盏路灯而已。心急的大少爷只好扯着墙头人的裤腿,一叠声地追问。
“别拽了。”佐佐木华被他从墙头扯了下来,落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瞪了季鸣鸿一眼。
他独来独往惯了,精神总是紧绷着的,哪怕是跟这大少爷单独相处了这么久,也依旧不能忍受对方无时无刻黏在他身后问东问西,还一惊一乍的习惯。他也就是在面对小白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心放松。
“只有一队人巡逻,六个而已。他们绕一圈的时间是十五分钟,足够我们溜进去。”
季鸣鸿有些惊讶:“这么点人?”
“估计是小白做了什么吧。”佐佐木华一脸严肃,“动作快,得在阿辜反应过来之前搞定。”
他帮着季鸣鸿翻过了高墙,随后两人按照计划,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当季鸣鸿还是季长官的那阵子,他来特高课的次数也不少,虽然没进过课长办公室,但对它所在的位置还是一清二楚的。他一口气爬上特高课的楼顶,瞅准课长办公室的那扇窗,放下长绳,敏捷地推开未上锁的窗子跳进了办公室。整个过程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摸黑往前走了两步,一不留神撞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季鸣鸿这才想起在穆霜白的描述中,特高课课长的办公室可不是一般的大。于是他站在原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方朝着办公桌那模糊的轮廓摸索过去。
一切顺利。季鸣鸿很快便找到了办公桌下的保险箱,他借着桌子的遮掩,揿亮了手电筒。保险箱的锁是新换的,大少爷研究了半天,明白靠普通手段是撬不开的。
“穆霜白!这么难撬的锁头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非得用这么野蛮的办法,就不能智取么?你那聪明的脑瓜子是摆设不成?!”他磨着牙抖开工具包,一边低声埋怨穆霜白尽给他找麻烦事,一边动作飞快地开始撬锁。
远在城南医院的穆长官大声地打了个喷嚏,唾沫星子喷了宁医生一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鸣鸿总算听到了那如同天籁般的“咔哒”一声。他连忙拉开柜门,翻出那份渗透计划,将手电咬在嘴里,举着微型摄像机一页一页拍过去。
等他拍得手都酸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玩意儿他妈有两百多页啊!难怪叶华多给了他五个胶卷!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好好地拍完了那一沓文件。收拾好东西将保险箱归位后,季鸣鸿站起身准备离开。但蹲得时间久了,这一起来,脑袋晕晕的,身子不听使唤地打了个晃,大少爷一脚踹上了办公桌的桌腿。桌子左上角放着的什么东西应声而倒,在桌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哐啷”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少爷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结了,楼上楼下各种各样的声音似乎纷至沓来,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狠狠撞击着他的鼓膜。季鸣鸿落荒而逃,跨出两步,手中没来得及关的手电筒扫过那堆摔碎的瓷片,有什么东西在里头闪闪发光。
他按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于百忙之中伸手抓起那个物体,看都没看,和手里关掉了的手电筒一起,往口袋里一揣,跑到窗口放下早准备好的绳子,纵身跳出窗口,沿着长绳飞速滑到了地面。
留守特高课的为数不多的日本军官被那声巨响惊动,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
“有人潜入,抓住他!”手电光朝季鸣鸿逼近,后者矮身蹲在墙角,正打算原路返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叶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从大门走。”
季鸣鸿瞪圆了眼睛:“不要命啦?”
“跟紧我。”对方简略地回答,随后一马当先蹿了出去。
形势不容多想,季鸣鸿只好跟上。眼见大门口的岗亭越来越近,受到惊吓的门卫举枪的动作在季鸣鸿眼中逐渐放大,正当他准备两眼一闭往外冲的时候,身边的叶华不知从哪掏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连开数枪,两个站岗的日本士兵双双倒地。
两人平就这样安无事地跑出了大门,身后的追兵还在手枪的射程之外。季鸣鸿边跑边回头看着跑得贼慢的追兵,咂舌:“这么轻松?”
“留下来的人基本都是文职,除了那一小队巡逻兵,其他人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佐佐木华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枪。
季鸣鸿眯着眼睛看他:“你的枪哪来的?”
“以前的配枪。”
“你以前在特高课也是文职,哪来的枪?”
“那就是我刚才抢的。”佐佐木华的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而大少爷竟意外地没有追问到底,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以前,目送季鸣鸿顺利翻进课长办公室后,佐佐木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特高课的正门,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了审讯室。看着眼前一整层空荡荡的牢房,两侧的铁栏杆后空无人影;听着脚下短靴与地面产生的摩擦声,佐佐木华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初来特高课的那阵子,回到了他还是叶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