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鸿沉默了。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他的私心总是相信着阿辜,相信他不会对自己下手。
“时间不等人,我们最好今晚拿个主意出来。”旁边的穆霜白好言催促。
“不劳你费心。”季鸣鸿回过神来,磨着牙瞪他,“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计划的,省的你又别有用心的来坏事。”
“你怎么还信不过白白?”季音希都替他着急,目前这么棘手的情况,她的傻哥哥一个人明显想不出好法子,人家有帮忙的意思,他反倒蹬鼻子上脸。
季鸣鸿鄙视地看了一眼穆霜白,冷笑:“他的谎话我听得够多了,信他?下辈子吧。”他站起身,指着大门的方向,“穆处长在我这儿也歇够了吧,好走不送。”
“哥!”季音希赶紧阻拦。外头还下着大雨呢,这个时候赶人也太不合适了。今晚白白还救了她,夜已深沉,怎么也该留人家过个夜吧。
穆霜白摆手示意阿音不必多说,起身走到客厅换回自己的衣服。他的大衣和西服外套之前被雨淋湿了,但没有殃及里头的衬衣。因而之前他只拿了件季鸣鸿的睡袍披着,其余一概没动。他扯开睡袍,重新穿上还有些潮湿的外套,回头看着餐厅门口的季鸣鸿,平静地道:“那么从今以后,你与军统的生死,我再不管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一句没把季鸣鸿的退路堵死但足以把当下的他气死的话——“除非你来求我。”
这么三番五次的被别人好意当恶意,任谁都会心似寒灰的。现在的穆霜白就是这种感受。在遇见季鸣鸿前,他从未对一个人的死活如此上心,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一直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打算了。
他堂堂行动处穆处长,不要面子的啊。
穆霜白委委屈屈地离开了季公馆,只觉得心里憋闷急需释放,索性开车去了米高梅,投身温柔乡里,一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