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季连忙转身把夏梵如拉在身后,把两味料塞到怀里,抱拳作半礼,坦然说道:“何掌柜,这不是亲自陪着人来,方能讨美人欢心嘛,这事说出来挺难为情,不好惊动你们。”
何掌柜歪头看了看齐季身后的“美人”,心下了然:“那这位姑娘看上哪位香料了,我这里面可是什么都有,保您满意。”
夏梵如半抬头,故做害羞吊着嗓子软软说道:“这味道都很好闻,实在是挑花了眼。”
掌柜喜笑颜开,想上前推荐,齐季立马接住话头:“既然都喜欢,那就每样都包一点吧,还请掌柜每味上都标上名字,若真有最喜欢的,下次我叫我家管事来也好找。”
掌柜听此连忙吩咐伙计,接下大单,口中连句夸赞夏梵如美貌过人,让夏梵如的小尾巴翘到了天上。
回到医馆,齐季拿出怀中的两味料,又让夏梵如照着名字一一比对,再经受了一遍酷刑。
木棉豆蔻,芙蓉独醒。后者自不必说,是东方家,而前者,木棉是元家的标志,元家为什么要掺和这事,那元瑞又知不知情?
那小厮身上沾染此气味,想必是经常出入元家,常人未能发觉,可谁让他倒霉遇上了夏梵如。
“你今天表现不错,从这里面挑几个你喜欢的,我叫人去多买一点。”齐季夸赞道。
虽然知道是为了消除怀疑而并非真心奖赏,但夏梵如还是规矩的福身行礼:“多谢少爷。”
夏梵如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随便指了几个,齐季点头拿走,叮嘱夜晚锁门,便转身离开回府。看着齐季深沉的背影,不免感叹,不为温饱操劳的人还如此杞人忧天,真是老天不公。
自从那日开始,齐季便留下银子,让她自己买菜做饭,不再一日三趟的折腾。
夜晚,齐家正房院子竹溪斋里,啪啪的鞭子声响彻天际。齐季半光着身子趴在长板凳上,身后拿着鞭子的齐琨愤怒的脸如发怒的虎豹,大声嘶吼,平时温雅的脸庞,如今熊熊燃着火焰,阵阵燎人。
“谁叫你去的,他过来求你你就去?家里的大夫我各个没忘,怎就独把你忘了。”话语如同炮火字字发射在齐季毫无波澜的湖面里,掀不起一点涟漪。
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齐琨,身边的齐夫人被下人拉着,瑟瑟发抖,大哭大号。
“做事的时候不是挺有主意的,怎么现在连个屁都没了,啊?你就不能像你那些庶弟,庶妹一样,老老实实的不行?”齐琨似乎是说道伤心处,眼泪噼啪落下,手也脱了力,鞭子掉在地上。
下人一看,立马迎上,齐夫人挣脱束缚,扑过去趴在齐季身上,儿啊儿啊的叫个不停。
“娘,别在我背上哭,眼泪滴到伤口里挺疼的。”齐季忍者痛,脸色发白的打趣说道。
齐夫人一听立马收了眼泪,笑骂:“自己不会装可怜,我再不可怜点,你不被打死了?”
“都是你惯得。”齐琨在一旁大叫,显然已经没了怒气。
齐季站起身来,背上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嘴角抽搐:“爹,您消气了吧,我回去了。”
“站住。”齐琨看了眼齐夫人,摆了摆手。
齐夫人叹了口气,带着满院子的下人退出。
齐琨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来求我,若我不出手,怕是会出人命,”齐季躬身给齐琨杯里添水,“爹,我了解您,我要不是怕您生气,那便是大张旗鼓的过去,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猜到了爹您授意家中医馆不许料理此事,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我一进门您就打我,那是知道我去过,是谁告诉您的?”齐季捡起地上的衣服,咬牙忍痛披上。
“今天早上,杜若峰来找我,说东方家的牛又好了,我说明明打过招呼,大夫绝不可能出自我齐家,可是他却说是你,连你去的时辰,衣服都说的清楚。咱们家虽然有那道圣旨在,杜家尚且忌惮,可毕竟先皇和你祖父都不在了,当今圣上登基没几年,皇权也不稳。可别忘了杜若峰的妹妹还在,我不想咱家出事……”齐琨手不停的拍着桌子,苦口婆心。
自然不会忘,新皇登基,襄王以皇上年幼为名,在朝中拉帮结派,权力也越来越大。
齐季辩解:“我当时戴着面具,不可能被人认出。”难道真是夏梵如,不会,不应该,自己才刚刚相信她几分,她就……还有她闻出木棉花的味道,会不会对元瑞有害?
齐琨伸手把茶碗打翻在地,大怒道:“是东方千鸣那小子告诉他的,你看看你,啊?整个一东郭先生。”
这句话仿若黄莺出谷,洗涤了齐季的心灵,让他不自觉的弯了嘴角,是东方千鸣,不是夏梵如。
“你还笑?”齐琨伸手抄起鞭子,作势要打。
齐季侧身躲开:“行了,爹,你让我悔过,我现在也悔过了,你不如说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吧?”
“儿子,别掺和这些事儿了,咱们家没那些野心,就守着这个圣旨,过完这辈子就行啦!”
齐季面上点头,父亲所言不掺和这些事,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若不是有父亲从中作梗,自己的医馆也不会一个来看病的都没有。
当年也是,东方家以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