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涂山月与云舟逸特地没有骑马过来,更没有带人一同前往。
如今单凭他们两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原路返回,下令让禁卫军来处理这事儿。
踏着凌虚步,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又悄悄返回到了县城内的酒楼外。
“现在如何,联系禁卫军?”涂山月仰头问云舟逸。
这三更半夜的,将他们叫从营帐里叫起来,着实有些不太人道。
“不,联系十七十九,我们去方县令家中一趟。”
云舟逸说罢,拿出一支同之前给涂山月的一模一样的骨哨,轻吹了一声。
云十七云十九登时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
偌大的县令府中,方天锡搂着他的美人儿小妾睡得正香,忽然之间感觉脖颈一凉。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他的颈间的动脉上。
而持匕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衣、遮着头脸的暗卫。
方天锡正欲开口,那把匕首便逼得紧了些。
“别乱喊,若是将人招来了,我便立刻要你的命!”
“我我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你也脱不了身。”
“哼,命官,京官我也杀过,何惧你一个小小县令。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的匕首可不长眼。”
听了这话,方天锡不敢再做声,更不敢乱动,只得拼命眨眼以示他愿意配合。
“三个问题,乖乖回答我便放了你。第一,城外那些灾民,是怎么回事?
“第二,为何你下令禁止县民应征修筑堤坝的兵丁?
“第三,莫师爷是什么人?”
这三个问题一问出来,方天锡当即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那些灾民,是颍州知府的意思,他怕贪污赈灾款的事情败露,亲自派人将那些灾民看管起来,又命令我管好县城里所有人的嘴巴。
“我虽然也贪了一些些,但这都是上头的牙缝里漏下来的残渣啊,还望您明鉴。”
涂山月与云舟逸二人站在房间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四目相对,眼里皆有几分讶异。
想不到此行来修筑堤坝,竟还牵扯出一桩自上而下贪污腐败的案子来。
“少废话,这些我家主人自有定夺,接着交代!”
“至于征人……”方天锡望了那暗卫一眼,欲言又止。
“快说!”
“是……是京城那边的人让我不许配合你们修筑堤坝,我、我得罪不起啊。”
“别打迷糊眼!是谁?说!”云十七威逼更甚。
“是……是昭华长公主。”
站在门外的云舟逸,听了这话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了,直接破门而入。
他冷冷地望着床榻上瑟缩成一团的方天锡和他那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小妾。
“你说是昭华长公主,可有什么证据?”
方天锡一见端王,心下更是惶恐。
“端、端王殿下饶命,下官、下官有证据,有证据啊。”
他双手颤颤巍巍地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张印有长公主随身玺印的纸条。
云十九立即夺了过来,呈到了云舟逸面前。
云舟逸接过来细细对比,面色顿时冷如寒霜。
那字条并非出自他姐姐的手迹,可那玺印,却是千真万确的长公主印。
看来,长公主府里,有了内鬼!
“此事我知道了,”云舟逸将字条狠狠地捏在了手心里,“你还没回答完你的问题。”
“端王殿下,”方天锡哀嚎道,“那、那字条,就是莫师爷给我的啊!”
“他人现在在何处?”云舟逸眼神如刀。
“他住在我府上的西苑里。”
云十九得了命令,立即向西苑奔去。
然而早已是人去楼空。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云舟逸便下令,让禁军将整座县城包围起来。
先是控制了城楼上的守军。
云舟逸上前一看,那守兵身上令牌,果然是颍州府的标志。
“阿月,我们去城外北郊。”云舟逸对身旁的涂山月道。
涂山月点点头,与云舟逸骑上马,领着禁军前行。
那些颍州府的守兵,一见是朝廷里的禁军,也不敢再做抵抗,纷纷束手就擒。
“阿娘,我饿,我饿……”
这时,灾民中忽然传出来一阵小孩的哭喊。
涂山月转过头来一看,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哭得凄惨,身体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她走近了,方才问道,“县里给你们发了多少粮米?为何这般吃不饱?”
这妇人见了涂山月,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垂泪。
还是她身旁的一个大婶,愤愤不平道,“哪有什么粮米?将我们圈禁在此处,一天就只给一顿稀米汤!”
“是啊,而且这些茅草棚子不遮风不避雨的,我们还算身体强些,那些撑不住的,早就不知死了多少了。”又有一位大哥说到。
云舟逸听了,则是怒不可遏,想不到这些囊虫,连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