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将鞭子盘好在腰上,带着忘忘出了空间,她望向窗外,外头刚下完一场雪。
她披起斗篷,抱着忘忘走了出去。
“月儿!刚想叫你出来吃饭。”涂山玉笑着走过来,见到她怀里的忘忘,好奇道,“这是?”
忘忘刚想说话,亏得被涂山月轻轻顺了顺毛,才想起人间的普通犬类是不会说话的,于是赶紧闭上嘴。
好险好险,差点露陷!
“这小家伙不知怎么跑我房里来了,我打算养着它。”涂山月笑了笑,回道。
涂山玉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驳了女儿的愿,况且这小家伙长的圆滚滚的,一对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她看,实在是讨喜得很。
她笑了笑,说:
“你想养着便养着吧。”
两人闲话着,往前厅走去。
涂山月自己倒是不需要仆从,但新买的宅子这样大,总要有人收拾,她担心母亲劳累,便又雇来几个女使照顾一家人的起居,母亲也不用时时抱着四弟走动。
来到前厅,饭食已经上齐。宁宁安静地坐在右侧等着她们来,刚见两人进来,便高兴地笑起来。
“姐姐,娘!“她大病初愈,只能吃些清淡的饭食,为了照顾妹妹的口味,涂山月专成叮嘱过厨房不要做味重的菜。
家中的新厨子是云舟逸差人送来的,听说是做江淮菜的好手。
涂山月并非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从前是家中条件不允许,后来开了食肆,更没有必要雇厨子,如今她有钱有闲,享享福也没什么。她本就喜爱美食,从前除了行医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各路美食,阿池这个厨子送的可谓称心。
涂山月将忘忘抱在怀中,坐下来。
买来看顾家里的两个侍女,一个叫蝉儿,一个叫绘秋,都是牙婆子取的名儿,叫起来也顺口。
绘秋比蝉儿稍大两岁,今年刚过完十九岁生辰。
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细致,做事情也麻利。
凡是陈设餐食,都按照束鹿的规矩,带骨的菜肴放在左边,切的纯肉放在右边。饭食靠着人的左手方,羹汤放在右手边。细切的和烧烤的肉类放远些,醋和酱料放近些,葱等伴料放旁边。酒浆等饮料与羹汤放在同一方向。
她家没有那些主仆尊卑的讲究,雇人也只是为了方便,涂山月见桌上的饭菜丰盛,她与母亲妹妹罗依四人,是怎么也吃不完的,便邀了两人一同上桌吃饭,却被拒绝。
涂山月还想再劝,却被母亲按下,她挥挥手,让几人退下去。
“月儿,母亲知道你是好心,可……”涂山玉欲言又止,“阿池毕竟是皇亲,如此乱了尊卑,他会不会……?”
涂山月一愣,倒是没想到母亲会有这样的担心。
宁宁毕竟还小,她虽聪慧,但对男女之间的事还不清楚。
她看看娘亲,又看看阿姐,实在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手支着桌子,歪头困惑地看着涂山月。
这样的家事,罗依自然不会插嘴,她看着宁宁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他们家的人都是好相处的,几日下来,她们就混熟了。
涂山月是个现代人,即便来到这个时代两年,思想也仍是现代人的思想,母亲说的这些话她想都没想过。
她喜欢阿池,与身份无关,可他的身份阶级确实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涂山月的眉头皱的愈发紧,皇族,封建,阶级几个词轮番出现在她心中,让她有些不适。
见女儿如此,涂山玉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
“娘也不知道这些,随便说说的,月儿你别放在心上。”说完,夹了一筷子傍林鲜到她碗里。
“来来来,趁热吃菜。“
涂山月勉强笑了笑,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脑后。
正是冬日,笋不易得,这口傍林鲜她馋得紧,她夹起碗中的菜送入嘴中。
煨熟的竹笋剥去壳,撕成细条小段,按各人的口味调汁,浇在笋上一拌,做法听着简单,但真要做好却不容易。
一般做笋,都要先焯水,然后或炒或煮,笋的鲜美风味多少打了些折扣,这个做法,留其味而除其涩,有火炙之香,很令人惊艳。
她自己边吃,还不忘给家人夹菜,忘忘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出空间,吃的更是欢畅。
用完饭,她便和母亲说要出去走走。
外头刚下过一场小雪,并不厚,积在地上将融未融,她披上件斗篷,抱着忘忘出门去了。
雪粒窸窸窣窣的铺了一地,雪白雪白的煞是可爱。
这样的雪天,街道上的女子们都手持着油纸伞,穿着各式各样绣着花样的袄裙,拢着各种绒绒的披风斗篷,倒是极为风雅。
街上人多,涂山月只得小声问道:
“忘忘你想去哪里呀?“
忘忘没回答,直接一下子从她怀中跳了下来,回头冲着她摇了摇尾巴,毛茸茸一团白,看着十分惹人爱。
它往前走了几步,惹得路边的女子一阵惊呼。
“呀!好可爱的小家伙!“
”是啊!这是谁家的爱宠?“
听了这夸奖,忘忘尾巴摇的更欢了,它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