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顾不得去开门,她将包着银钱的赃物塞进赵铁柱怀中,三百两,不算太多,但也够他蹲一辈子的牢。
涂山月不待他反应,往他身上狠踹了几脚,边骂边踹道,
“你这贼人!还敢来我们家偷东西!“
赵铁柱怒骂道:“两个小崽子!快给你爷爷放开,你们俩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们的皮给剥掉!”
涂山月嘲讽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病就要去治!你都威胁要剥掉我们一层皮了,还指望我把你给放出去吗?”
赵铁柱暴跳如雷,更使劲地挣扎起来。
涂山月又往他身上补了一脚,然后急忙去给赶来的村民们开门。
把这渣滓送进去,人证可不能少!
开门前,她对阿池使了个眼色,阿池心领神会。
看到她将门打开,阿池将手一松,赵铁柱立刻又想跑,结果和进来的村民撞个正着。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抓住,这时,涂山月点了灯,走近。
众人终于能看清这贼人的面目。
怎么会是上任村长赵铁柱?!
涂山月装得比他们更加震惊。
“赵伯伯!怎么会是你?!“语气之浮夸,阿池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被涂山月一瞪,很快又咽了回去。
胡婶也惊讶极了,她看看涂山月又看看赵铁柱,有点不敢相信。
涂山月戏不嫌多,她装作急切的样子,对着阿池惊叫道:
“阿池!你快去看看我藏在灶房里的三百两银子还在不在!
三百两?!
村民们还没来得及从“窃贼竟是赵铁柱”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又被这个数字吸引了注意。
阿池当着众人接过烛台,径直走进灶房,片刻后踏出来,对她摇了摇头。
涂山月急切道:
“那三百两可是这次鸿禧布庄给的全部报酬啊!!”
一听这话,赶来的村民们也着急起来,村里每家人基本都有个女人在张家做工。
那三百两中也有他们一份的!
《九章律》中规定——
犯盗窃罪,所得的赃款如果不超过一钱(十钱为一两),就罚其做劳役三十天;赃款在一钱到二百二十钱之间的,得背井离乡;
赃款在二百二十钱到六百六十钱之间的,犯人的脸上要被刺上字,再涂上墨,还得服劳役;
所得赃款若超过了六百六十钱,那就要割掉鼻子、在脸上刺字,同时服劳役。
三百两,够赵铁柱来回死几百个来回了。
“赵铁柱!你把钱拿哪去了?!”
这会儿子也没人觉得赵铁柱是被冤枉的了,为了三百两,他铤而走险也不奇怪。
赵铁柱当然矢口否认。
“我才没拿!你们少信这丫头片子,她邪门得很!”
他虽然是为了偷钱来的,但他又没偷到,没理由背这黑锅!
虽然他不通律法,但也知道盗窃是大罪,他万万不能承认。
涂山月装作情急,推了他一把,赵铁柱被她推的一个趔趄,涂山月吼道:
“你没拿那银子还能长脚飞了不成?!你没拿,那你倒是说说,你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的在我家灶房干嘛?!”
赵铁柱还想狡辩,涂山月看着他怀里露出一小截的黄色布料,一挑眉,高声道:
“那是什么?!”
阿池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从他兜里扯出了装钱的布袋,因为是银票,所以并不沉。
涂山月接过布袋,村民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让她打开看看钱有没有少。
钱当然不可能少。
看着三百两银票好端端的拿在涂山月手里,围观的村民这才松一口气,想到这之中也有自己家一份,又不由心热。
看向赵铁柱时,眼里的愤怒和鄙夷更是毫不掩饰。
“这不是我拿的!是那丫头塞进来的!!”赵铁柱一时慌了神。
“三百两塞你怀里!你也说得出来!”胡婶往地上啐了一口。
其他村民也很无语,只当赵铁柱病是狗急跳墙,反咬一口。
“丫头,这家伙怎么处置?”
涂山月等的就是这个,她冲着大家感激地笑了笑。
“赵铁柱这人心肠歹毒,我们劳心劳力赚来的血汗钱他竟然也想私吞,要是这次轻易放过了他,不知道日后还要给我们找什么麻烦!”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年来,赵铁柱没少仗着自己是村长作威作福。
“明日一早,扭送官府,交由青天大老爷判他的罪!”
赵铁柱被他们用麻绳绑了个结实,嘴里塞上抹布,让他想叫也叫不出来。
人往柴房里一扔
一番闹剧终于落幕。
“丫头啊,“胡婶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明天一早,陈叔他们和你一起送赵铁柱进城见官,别太担心啊,今晚好好睡一觉。”
涂山月当然没有不应的,她微笑着谢过众人,将他们一一送出家门。
合上门,阿池在月色下与她对视。
“明日我就不去了。”阿池淡淡道。
涂山月一怔,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深究,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