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知道这与组织的某些研究有关,她也在试图突入这个领域,希望能够解决这个高烧不退的病人的病情。
可她又隐约能够感觉到,她大概是阻止不了了的。
因此她只能这样环抱着对方,试图挽留。
“一定要做吗?”她轻轻地、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询问。
沢田纲吉“嗳”了一声。
他有些犹豫,如此乖巧的小志保几乎是第一次见,让他忍不住有些想要揉一揉那头柔软的短发。
听见对方的疑问,沢田纲吉并不意外。
毕竟宫野志保如此聪慧,又常常待在他的身边,或许早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他原本是想要敷衍过去的。
可是他感觉到了。
宫野志保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一定要做吗?”一定要离开我们吗?
——她在颤抖。
于是沢田纲吉顺从自己的心意,像是rua一只猫猫一样安抚着受惊的幼猫,脑中思考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思考,只是一下一下的、在理顺对方的毛发的同时,也理顺自己的心情。
最后。
“抱歉。”他垂下眼,有些淡漠的悲哀,“原谅我吧,志保。”
“不会原谅你的。”
站在笑容柔和的黑白照片前,宫野志保突然轻声说道。
“不会原谅你的,笨蛋。”
……
……
诺万·达奇出任务的时候只以为这是一个平常的任务。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巡视任务,只是下面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愚钝,但想着回去之后能够让Boss夸夸自己,诺万也就忍耐了下来。
回程的时候他还听闻隔壁的小镇有很好看的花海,于是绕了一圈,挑挑拣拣选了最好看的几十支,拢在一起做成花束,想象着它们在Boss的房间里扎根的模样。
诺万·达奇没什么艺术细胞,他比较擅长的是鲨人,鲨人嘛,不需要什么艺术不艺术的,不论什么武器,找准地方咔嚓下去,任务就利索地完成了。
这是他在试验室里所接受的思想,后来Boss来了,跟他说这是错的,是不对的。
诺万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但是如果他做错了事情的话,Boss不会责备他,却会露出比责备他、比鞭打他更加可怕的、悲哀的神情。
这让作为兵器出生的诺万·达奇不知所措。
所以后来他也就稍微学会了一些叫做“艺术”的东西,学会欣赏美,因为这美与他的Boss很是相配。
诺万·达奇欢欣地带着他的花回到Boss的身边。
等到将这些东西放在Boss的书房里,Boss鼻尖都是花的味道,会想起他;Boss一抬眼就能看见花瓶,也能想起他。
只要想到Boss会在闲暇一抬眼的时候想起他的模样,诺万·达奇就觉得人生仿佛都有了光亮。
那个人本身的存在,就是生命中的光。
但是,等他回到日本,回到他的Boss的身边的时候。
光消失了。
等待他的是冰冷的黑棺。
他的Boss躺在其中,神色平静又安详,像是终于睡了一场好觉。
“Boss,”他单膝跪在Boss的身边,长发落下,掉落在铺满了棺柩的白百合上。
赤红的双瞳盯视着沉稳睡去的首领,他恍然觉得,对方似乎下一刻就会迷蒙地睁开眼,看见他露出苦恼又温和的笑。
【“是诺万啊,”他会这样说,用温柔的语调,“怎么了呢?”】
怎么了呢?
其实也没怎么。
就是想要看着你……一直、一直看着你。
可是等到能够看他的最后一面的时候,诺万却出乎意料地胆怯了。
被叫做是里世界暗地里的掌权人,Decimo的疯狗的男人第一次如此逃避,将自己关在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就像是当初犯了错、被实验室的“家长”关进小黑屋一样。
Boss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黑色披风的男人身后带着光,微微俯下身的时候,他就成了光的模样。
【要和我一起走吗?】他问。
诺万·达奇犹豫了一下,软弱地伸出手。
这一次,他却没等到Boss的到来。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诺万的心脏在霎时间跳得很快,却在看见来人之际,迅速地平静下来,归为黑暗。
“你不去看看他么。”站在门口,逆着光的安德里亚问。
少年人碧绿如宝石的眼瞳闪烁着光亮,如同水光,痛苦而难过:“你将要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你不去看看他么?”
可是去看看他又有什么用呢?
诺万想,就算去看看他,Boss也不会再睁开眼了。
他会永远沉睡在那个地方,阴冷、黑暗……Boss会不会说冷呢?他一直是那样热,稍微住在冷一些的地方的话,大概反而会比较喜欢。
可是就算要去这种凉快的地方,怎么不带上他呢?
不在Boss的身边的话、不能听见Boss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