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听的此言,大惊不已,只觉胸口如遭锤击,呆立半晌,想起刁一鸣冷笑之声,道:“那人便是刁公子吗?”
毛晓丹此时也是心绪混乱,顺口回答。吴忌一时心冷如冰,心道:我这什么脑子啊!这都没看出来!难怪刁公子一路对我冷言冷语,爱理不理;晓丹又多次暗示,不想让他知道我和晓丹以前就认识的事实,却原来都是这个缘故。又想道:但他二人平日交谈,也是平平淡淡,无丝毫亲热之语,却是何故?是了,有我这外人在此,他二人难免拘谨。想到此处,心中竟然有几分的酸楚,自觉的自作多情,可悲可笑,但他生来是个豁达之人,情绪马上就稳定了下来,当下轻轻说道:“吴---某一时失礼冒犯,还请晓丹你莫要见怪。”毛晓丹极力调整心绪,道:“不、不怪你的。”心道:话已出口,不如再撒个弥天大谎,叫他彻底死心,免受那相思之苦。便道:“吴忌大哥,你曾问我二人身份,我却一直未曾明言,是有原因的。”
吴忌随口道:“是么?”毛晓丹道:“我与刁一鸣本是青梅竹马,十分相好,但父母嫌他家境贫寒,一直瞧他不起。这次我是与他私逃出来的。吴忌大哥,你可知道,其实我这一生已是根本舍不得让他离开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哽咽,目视吴忌,心道:吴忌大哥,你可知这个“他”便是你呀。
吴忌心乱如麻,他知道此刻才知道,他对晓丹的爱有多深,是多么舍不得离开她,更不愿意让她嫁给其他人,可是她也尊重晓丹的决定,也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只要她能开心,吴忌也甘愿放下这段令他心如刀割的感情。虽然自我安慰,可是心情还是十分的失落,哪来能听的出毛晓丹最后几句话说的大有语病?
他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笑道:“你敢作敢为,不让须眉。愿你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毛晓丹也强笑道:“借大哥吉言了。”
此后两人均不再言语,静静伫立船头,看着江面船只疾行,激起了一圈圈的水花。二人心中也似这层层的涟漪,起伏不定。
是夜二人均是辗转反侧,难以成寐。
次日清早,船行到了长江对岸。三人便即弃舟登陆。
吴忌见毛晓丹依然没有向刁一鸣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依然做戏似的说道:“晓丹,刁公子,二位再生之德,在下日后当图报答。今吴某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言毕,转身便走,竟不敢再回望一眼。毛晓丹看他身影渐渐远去,不由怔怔流下泪来。
刁一鸣道:“你何必骗他?不过这样也罢,你知道,他有伤在身,就算有三个一模一样的他,也不是家师对手。”毛晓丹冷冷道:“我已是尊师之人,岂有他念?”刁一鸣哈哈一笑,道:“说的也是。咱们要向南行,这小子也向南而去,最好莫再遇见他。”
刁一鸣既有此念,便不再雇车,与毛晓丹徒步而行,向苦崖山而去。
只行得一日有余,两人便至苦崖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