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城便让司机转头去衣冠冢。
坟茔在一座很苍翠的山上,就在别墅后的山上。虽然这里周围都是园林和果树,这些能给庄园带来收益的东西,一座坟茔建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合时宜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姜妧见到那座小小的坟,神情依然平静。
在夜色当中,这坟茔不起眼到仿佛只山间一个小土丘,谁又能清楚这里面埋着一位母亲的念想,更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苦和悲伤。
见姜妧这副神情,陆景城便知道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告诉她这些的,他应该再隐瞒一些时日,直到姜妧完全从阴影当中走出来为止。
姜妧见到陆景城剑眉紧锁,道:“陆景城,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孩子在这?”
“我怕你难过。”
“那现在呢?你不怕我难过了吗?还是你觉得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我淡忘掉这一切,淡忘掉一个无辜的生命,忘记我们之间从前的种种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面对这一切,你总要面对的,人不能靠回忆活着,更不能陷在回忆里出不来而活着。”
“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面对。真的,陆景城,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不幸福的孩子,我没想过有家庭,有孩子,可是有了孩子之后,我真的没想到我会亲手将他杀死,让他胎死腹中。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我也不想让孩子就这样死去。”
姜妧说着,眼泪已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满地,挂在清脆的草芽尖尖,像是清晨的露水,又如一场春雨过后。
陆景城抱住了姜妧,“妧妧,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妧妧,接受这一切吧!我们还会开始新的生活。”
姜妧抱住了陆景城,甚至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陆景城见到姜妧如此,没多说,只是默默忍着,任凭她咬着,将牙齿嵌入大衣里。
姜妧和陆景城回去的时候,眼泪还留在脸上,陆景城伸手给她轻轻的拭去,“妧妧,别再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姜妧却摇摇头:“没有,这件事情在我这里没有办法过去。”
两人一夜无话。
这几天公司都是放假,姜妧待在家里无事可做,但是陆景城不许她一直瘫在床上,便拉着她出去逛。
两個人一起去了A市一个挺有名的地方吃火锅,可是姜妧见到满桌子美食依然没有兴味。
姜妧道:“陆景城,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在车上,姜妧忽然这么说,陆景城见到窗外美丽的雪景,却道:“这外面多好啊,回去做什么?”
“回去睡觉啊!我一年工作时间这么长,难得有这样长的假期,不好好睡觉出去做什么?”
“生命在于运动,天天在家睡觉,小心憋闷出病来。”
“哪有这么容易病?”
姜妧这几天已经很少跟陆景城说话了,但是陆景城这人,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姜妧就是个哑巴,被他这么一通说下来,只怕也要出现奇迹了。
陆景城这人就是这么神奇,你说他讨厌,但是他偏偏又长着一副老少咸宜,死活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样子,可你说他好吧!但是他又时常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惹人心烦。
姜妧在心里默默的诅咒陆景城自己先感冒。
没想到上帝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陆景城回去就感冒了,一开始说:“咳咳!就点子小病,根本奈何不了我,我现在连开好几个会议都不是问题啊!”
但是转眼他就啪啪打脸来了,缩在病床上朝姜妧索要投喂。
“妧妧,我手软,我抬不起来,你喂我吧!”
姜妧:.......
“陆总,你可真是连病了也不放过我。”
陆景城一笑:“那必须的!谁让你是我媳妇呢?”
姜妧最烦陆景城挤眉弄眼说骚话的样子,顿时不说话了,“吃伱的东西吧!”
陆景城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竟然到了公司重新开始上班的时候才好。
姜妧出门前反复询问她:“确定要今天去公司吗?不再养两天?”
“确定了!现在就带我去公司!”
陆景城有时候这脾气劲上来了也真是谁也拦不住。
好吧,只能怪公司放的假实在太短了。
公司里基本一片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大家都苛责:“这什么破公司!我闺蜜公司要到二月份才上班呢!我们这边一月份就来了!什么差别待遇!”
“要我说,就应该统一规定节假日该放多少天假,否则这样一个公司放的假长,一个公司放的假短,可不就引起争议了吗?”
姜妧自然也听见了这些,林黎却似乎很高兴见到她。
“妧妧姐!好久不见呐!”
林黎一下就抱住了姜妧,姜妧有些无措的看着她:“你跟赵阳?”
“别提了!他们家不同意,说我长这样,一看就不是个旺夫相,都什么年代了,男人不努力,我长一副旺夫相有什么用?”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别领证了呗!反正我还年轻,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