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章跟令牌一起给,那必然也是差不多的信物。
“这个是杨家积累几代的祖业。”
说话的人是那个中年妇人,她的母亲是杨老太的贴身丫鬟。她也算是杨老太膝下养大的,虽说顶着仆从的名义,但在乔家那是被当做姑娘养大的。这些年伺候在杨老太身边,是真心将人当自家长辈,“我家主子如今的模样,这些东西拿在手中也是怀璧其罪。”
这妇人好似还读过书,说话文绉绉的。
叶嘉瞥了一眼那个假的令牌,捏着这个杨家的印章觉得莫名有几分烫手。虽说周憬琛总爱说她是个福星,叶嘉却觉得这个运气有点太过了。哪有随便捡一个老妇人就捡了人家的祖业?她又不是什么天命之女。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把这些东西给她肯定是另有所图,叶嘉没作声,安静地等着。
果然,那中年妇人将东西呈上来后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等了片刻没见叶嘉有什么特殊的镖师,顿时就自顾自地哭起来:“夫人,杨家名下的祖产遍布安西都护府各处。商铺,田地,家仆,牲畜,都有。我私自做主将杨家的祖业送到夫人的手中,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一定答应。”
能在大都护府被当成姑娘养大的家仆,自然是特殊的。因着杨老太一生无亲生子嗣。虽说抱养了一个疼得如珠如宝,却也不妨碍她喜欢小姑娘。中年妇人便是被杨老太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着养大的,从小与老太太亲近也跟随主子四处走动,自然也是有见识的。
那中年妇人一路打听过来,其实早就猜到这夫妻俩身份没那么简单。他们如今这般也是没有办法想,病急乱投医。心中挣扎了片刻便狠下心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中年妇人要讲的话比周憬琛说的更详细些。
事实上,乔家的事情确实如周憬琛所说。杨老太年轻时候痴恋青梅竹马的富家公子,以至于那富家公子另娶也不罢手。
“但这般,也并非全是我家夫人之过。”
那妇人深吸一口气,道:“那张叶雨时常给夫人递送幼时的两人私下互相赠送的物品,时常缅怀过去。他这般痴缠,才致使我家夫人与过去割舍不下。”
张家那老头子如今已经去世,中年夫人提到张家那个老头子还是会恨得牙痒痒的:“张家虽说是富商之家,但张叶雨并不擅经营。娶妻之后,一家子更是坐吃山空。这么些年靠着厚脸皮在杨家庇护下活得逍遥自在,却背地里耻笑我家夫人恬不知耻……”
“此事是我家夫人糊涂,糟了这般报应也怪不得旁人。可那乔正渊呢!”
中年妇人提及旧事是涕泪横流,当真是恨不得泣血,“那乔正渊吃我乔家的,用我乔家的,我家大人手把手教导他成才。他竟然半分不顾念教养之恩,与张家沆瀣一气,趁着我家大人病重,毒杀大人。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
……这个印章忽然就烫手了起来。
叶嘉眨了眨眼睛,将印章啪嗒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小夫人,我知这般要求实属为难,但我等被赶出了乔府也是没了别的办法。”中年妇人知晓自己的要求十分的为难,但她也是有底气的,“这个黑色的令牌是虎符,那个乔正渊擅自继承了大都护的位置,其实根本就没拿到虎符。他如今霸占着大都护府不过是仗着外面人不知内情,仗着我们夫人得了癔症无法揭穿他。只要你们,只要你能将这件事揭发,自有人会要他的命。”
话音刚落,那中年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就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叶嘉一瞬间眯起了眼睛,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事实上,中年妇人不傻,叶嘉更不傻:“若只是揭穿这件事,你二人不是一样也能做?又何需我来做?”
她虽贪财,却不会为财不要命。杨家的祖业确实挺大吸引力,但如今的形势,谁知道这东西真正能落到手中的有多少。那个乔正渊既然已经占了大都护府,难道还会放着杨家的祖业落到别人手中?中年妇人一个家仆,就算再得主家信任,也不可能会比义子更有话语权,他们被赶出乔府便能证明……
那妇人身子猛地一僵,忽然不说话了。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年纪不大,却并不好糊弄。那妇人的身体忽然就颤抖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发颤。
叶嘉也没说话,淡淡地看着她。
中年妇人抿了抿唇,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说话,叶嘉自然也不会开口。气氛一瞬间冷凝下来。
那中年妇人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许久许久之后,她才仿佛受不了僵持才终于承认了。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地上,手指攥着裙摆,用力到手指青筋都吐出来。斟酌地道:“我手下是有杨家的商铺,听说过北庭都护府有一骁勇的战将,姓周。家中娘子酷爱行商。此夫妇二人十分好辨认,样貌极其出色。”
“嗯?”
叶嘉扬起一边眉头,歪着脑袋:“……单凭这一点就能认出来?那也未免太草率了。”
她虽说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语,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十分恫吓。
那中年妇人终于知道叶嘉看似年轻,其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顿时不敢再胡乱说话敷衍。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