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期间的行动降谷零没有参与,具体发生了什么,零完全不知晓。
他俨然在怀疑,要么川江熏在执行任务时出现了纰漏,要么就是川江熏对朗姆说了什么。
……否则怎么会造就今夜的闹剧?
说到底……
朗姆究竟是怎么发现,他的电脑被人动过的?
问题该出现在那台电脑上才对。
“哒、哒——”
皮鞋的矮跟落下,降谷零迈着平缓的步伐,落座在川江熏的对面。
他藏匿在细碎金发下的长眉微微皱起,嘴角被牵扯出讥嘲的弧度。
“没想到,事情竟会落得这个局面,是这我始料未及的。”降谷零将十指交叉,轻搭在两腿之间。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透露出谈判意图的动作。
他没放弃,也不准备死在这里——即便让双手沾满鲜血。
川江熏微笑了一下。
做得很好,零。
于是他重整以待,继续说道:“朗姆想要的满意答卷,只在你我二人之中。”
“因此,我们两个人里,一定会有一个‘叛徒’。”他暗示着。
“那个人不是你,就是我。”
他用坦诚到毫无保留的语气,紧紧注视着金发青年。
降谷零在这一刻,彻底哽住了。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川江熏在说些什么——
川江熏要他指认,他就是叛徒。
然后,他要亲手杀掉川江熏。
他的瞳孔终于不受控制地震颤起来。
他启程赶往驻地的时刻,始终怀疑在其中作祟的人是川江熏。因而他在手机通讯录中看了又看川江熏的名字,却迟迟没有拨叫。
但是,这家伙现在是在做什么?
在演戏吗??
演绎一出“请你杀死我,然后踩着我的尸体攀登顶峰”的戏剧???
——别开玩笑了!
降谷零终于彻底质疑起自己的判断。
他的大脑此刻混成了一团漆黑乱麻,嘈杂无比的耳鸣在尖啸。
砰——
他的大脑好似爆炸了。
他过往的所有认知,他对这个男人的偏执和敌意,在这一刻被彻底颠翻!
降谷零想起三年前,那个他始终不愿仔细回忆的夜晚——
火光正盛,天边却讽刺地绽放烂漫烟花。这个男人在他中弹时,时刻守候在他身边。而当他从医院苏醒时刻,却只看到川江熏为了紧急处理他的伤口,包扎在他身上的、染着血的围巾。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为一个陌生人,这么毫无保留地奉献一切?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大义凛然地为正义捐躯?
想到这里,他又恍惚回忆起一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话语——
那是前辈和他说的。
在他第一次对川江熏的种种行为起疑,并和前辈直言这件端倪重重之事,却被前辈一笑而过,甚至平和地回应: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川江熏都绝对不会背叛我。]
[——更不会背叛你。]
哪里会有人,对另一个人保持绝对的忠诚?
前辈的行事作风一向谨慎。
他很少会把“绝对”挂在嘴边。
更何况人心是最复杂、最险恶的事物。
他为何能确保,川江熏对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忠诚?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川江熏是在游乐园的那场行动中,突然失踪的。
前辈也是在那场行动中,由于不明原因昏迷不醒的。
三年半之后,前辈从医院苏醒。
没过多久,川江熏也出现了。
那时中弹的自己,躺在大火里,拼尽全力也想阻止离开的人——是川江熏?还是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前辈?
归根结底——
前辈真的会和工作中才接触的同伴……分享自己的生活私事吗?
答案好像近在咫尺。
降谷零抬手,拢过额前略微遮盖住了视线的碎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那从未如此倦然的沙哑嗓音,沉声询问:
“我问你一个问题。”
“认真回答我,卡慕。”
对面的青年平静地应下:“什么问题?”
“——你是谁?”
川江熏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但那短暂的破绽很快便散去,他又轻笑了一声,呢喃着重复:“我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他安逸地盯着降谷零。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我们两个——谁会去死。你心里合该有数。”
话音落地的一刻,他清晰地在降谷零眼中,目睹了风驰电掣,即将席卷一切的风暴。
金发青年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卡慕。”
他咬牙切齿地走上前,仿佛即将饮血啖肉一般,用力拉扯住青年冲锋衣的高领。
二人的距离贴的极近,降谷零用那双锐利至极的双目死死盯着青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你——到·底·是·谁?”
青年琥珀色的眸